本文所属专题：孔仲起艺术专栏  

技可教，巧难授，拙更无法，得拙趣者涉及天资性灵和全面素养，非矫揉造作所能强求，要者自然流露，出诸无意。

“真”是一个具有“人文”内涵的概念。它在显示物象部分客观的同时，至少不应该让我们忽略画家的主体心灵对创造形象的指导作用。

描绘的过程中，画家不仅应具有以心写物、遗貌求神的能力，而且还要做到形神兼备、立品乎上——既有具体可视的外在形象，又不失其固有的精神气度，并能刊落浮俗，提升其气格；既要生动，又不落刻凿的痕迹；既要简练，又要饱满；既强调传统法度，合乎物理，又能出入规矩，“运转变通”，做到“不质不形(不刻板也不流于表象)，如飞如动(气势相生体脉融畅)”。

用墨则要求在准确把握物象的精神内核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变化、丰富，以期达到“文采自然”的目的，使作品有笔有墨，但又处处不见笔不见墨。

换言之，即是在凸现画面真气弥满的画境的同时，笔墨必须“功成身退”(所谓“隐迹立形”是也)。需要提醒的是，这里所说的“笔墨”是具有双重责任的——它在作为形式语言的同时，又充当着感情与思想的载体，因此，对于一幅优秀的作品来说，“笔墨”即是形，“笔墨”亦即是思想。

“忘笔墨而有真景”。也就是说，解决了“笔墨”与“真景”的关系问题，实际亦意味着完成了形式与内容的和谐统一。

——这“真景”之中，又何止包涵了物象的风神、气质，它必定更多地凝聚着画家自己的所感所思、他的快乐和安慰、他的理想和寄托……。

当一个画家的思想情感能够随着手中笔墨的走动而倾泄如流的时候，那一份自在从容的优裕的快乐，又如何不令人相信飘然物外、得意忘言的境界为不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