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个城市遗产保护志愿者工作营山西平遥开营
朱丽文是同济历史建筑保护专业的大四学生,也是本次活动的中国志愿者之一,她认为即使对于专业学历史建筑保护的学生来说,这样的动手机会也是非常珍贵的。一路在建筑规划专业上读到博士的丁枫则坦言不论在本科还是研究生阶段,自己都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亲自动手的实践活动。在中国,即使是专业人士,动手也越来越成为一件稀罕事儿。也就是说,这样的工作营着实稀罕,所以对于志愿者来说,几乎呈现一呼百应的态势。
第一个工作营,中方组织者并未大张旗鼓地宣传,平遥之行几乎是靠小圈子里口口相传的方式来招募志愿者的。即便如此,10个左右的名额也很快就满了,大多数是同济的学生,其中的三个“异类”——一位记者、一位白领和一位非建筑专业的学生也都是从朋友处得到的消息。作为组织者,丁枫心里很清楚因为名额十分有限,如果进行宣传,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繁重的对志愿者的筛选工作,而这无论对于只有几个人的基金会还是对于平遥县来说都意味着额外的庞大工作量。志愿者对古建修复的数量和热情并非空穴来风,这在即将于9月开营的苏州平江路工作营的准备工作中就表现得十分突出。
“因为在苏州的工作营我们找到了苏州市团市委进行合作。”丁枫介绍说。苏州市团市委通过网络在自己已有的志愿者平台上发布消息,一共需要招6个人的工作营报名人数突破了50人,筛选的过程不得不运用传统古建、平江路历史等相关知识的考核,此外再加上了才艺表演才决出胜负。而这一轮轮筛选本身,既反映出人们对古建修复的热情,也对组织者的人力和财力提出了要求。而另一方面,由于在苏州的合作方是苏州市团市委和平江区政府,所以招募的范围以苏州为主,如果招募活动在更大范围扩张,所面临的组织和筛选的难度将会更大。据了解,这次之所以选择平遥和苏州平江路两地进行工作营,也是考虑到两地对于此类活动的接受度,因为对于承办方来说,明摆在面前的是额外的工作量,而对于当地的古建和旅游的潜在宣传效用和持之以恒所能集聚的影响力则颇为缥缈遥远。以此次的平遥工作营为例,平遥县政府提供住宿和饮食,还有两家企业波汇科技和米家巷各投入了几万元,才硬是把这首次工作营撑了起来。
这次活动的起始要追溯到2009年。当时,在一次爱尔兰的国际会议上,阮仪山基金会的成员丁枫接触到REMPART这样一个用志愿者工作营的形式来进行遗产保护的组织。这种形式本身和其将近半个世纪的组织历史立刻吸引了她和基金会的注意。去年夏天,同济的朱晓明教授带着两个规划学院的学生去法国实地体验了这种工作营,两周时间,三处工作营,若干培训,是这次平遥工作营的开端。“外国人要去法国参加这个工作营实际上是比较难的。”朱晓明教授介绍说,因为REMPART本身并不缺乏志愿者,在这个联盟下的200个营地本身就会有当地人参加,而每年申请加入的志愿者有3000多人。对于外国人加入团队,他们的要求是可以达到互相交流的目的,也就是说,接受中国志愿者去修法国老建筑的条件是也能让联盟里的法国志愿者来到中国修中国的历史建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完成平遥和9月苏州平江路的工作营也是完成一轮互相交流的良性循环。
这样的工作营时间长短,工作内容都不尽相同。有一修30年的,也有只有3年计划的;有只是需要志愿者帮助拔拔草清理出一些场地的,也有需要老工匠手把手教学的。“当时,我去了三个地方。一个是离巴黎两小时车程的库西(Coucy),那里有一段古城墙,我们需要做一个拱。而在靠近阿维尼翁的de-ports则是修一个古堡,需要把古堡一个哨所的房顶揭下来,把瓦分新旧整理干净。在波尔多附近的一个距今900多年的角斗场里我们主要是跟着考古的教授清理场地。”朱晓明说。大多数志愿者都是利用自己的休假时间加入,因此,工作营的高峰出现在七八月。另一方面,很多的志愿者是青少年,这些青少年在参加了一次类似的活动后会对联盟产生归属感。在REMPART,每年都参加的人不在少数,而当这些青少年成长起来以后,他们将会对工作营产生更大的帮助,影响更多的人,有一些进入政府工作的人更是有利于决策的持续性。比如说,如今巴黎市市长的助理就曾经是REMPART的一名少年志愿者,通过他的努力,联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和资助。
事实上,欧洲对历史建筑遗产保护的重视一直都为中国同行所羡慕,而欧洲民间的保护活动则得到政府多种渠道的经济支持,而这种支持本身,不仅仅着眼于对古建的保护。“政府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活动来缓解各阶层的民众之间的争端,消除隔阂。”朱晓明说。对于政府来说,被修缮的古建本身就是宣讲国家历史和文明的最好载体,而在劳动面前人人瞬间平等,这种短暂的“乌托邦”形式也足以让人暂时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