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中烟岚追古朴写自风
李荣海先生书画评
本文所属专题:李荣海艺术专栏
荣海先生深喜八大,对其笔墨构图的简约悉心体会,收获甚丰。他认为如果没有深厚的储备,简约会变成简陋,于是格外加大着自己对笔墨、对人生的深厚理解,从而以一当十。他的画面空白很多,布局简练,意境深邃,对于虚空舍放,知白守黑,计白当黑想必他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四、赋色绮丽
中国古代文人画的发展历程是以水墨为上而色彩缺失的历程。近代以来,对于色彩问题的重新寻求,中国画家们付出了极其艰苦的努力。这对荣海先生来说却不是障碍,对于中西碰撞近一百多年的当代中国人来说都不是障碍,也没有负担。随类赋彩(乃至随物赋彩) 是审美直觉,只是在赋色的选择上但见性情尔。荣海先生用色单纯,喜用原色,主要用的颜料有藤黄、花青、朱 #(木 +票)、赭石、胭脂等,加上水墨(体现黑白灰),从而青 、赤 、黄 、白 、黑 、紫 、绿七色俱佳。他用色不野,浑厚妍美,绮丽清新。但喜欢强烈对比,尤其突出的是他喜用藤黄与水墨相配,无论是夏日水鸭、还是秋日南瓜、葫芦、柿子,无论是盛开的杜鹃花、蔓陀罗、艳来红、牡丹花,还是果实累累的芭蕉、向日葵 …… 画家都把深浅变化的水墨、劲健的笔力和娇艳的藤黄结合起来,既质朴雅致又新鲜活泼而极具热情的视觉冲击力。同样他也喜欢用妍美的桃红和水墨相配,以此画荷,即把八大笔下似李商隐的“枯荷听雨声,红烛赏残花”的冷漠枯寂感伤一变而成“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爽朗俏拔,于是那在清漪中挺秀,在河风中摇曳的灵动荷花便美轮美奂而沁人心脾……
是的,荣海先生是如此心神活泼而热爱美执着于美的人,这样的描绘不是古代文人士大夫的情调,他把艺术的触角直抵心田,直触他真切熟悉而千百次拥抱咀嚼回味的儿时记忆,故乡家园。置身于他的花鸟世界,我们也仿佛随他一起回到了他的故乡菏泽,山水自然,一派天籁,生机勃勃,万象更新。
三、“熟外生”与“熟外熟”的守护与期待
明董其昌云:“字须熟后生,画须熟外熟” (《画禅室随笔》)。“字须熟后生”,是指书法因表现天地相对狭窄,过熟易生油滑轻薄之态,故要用“生”来反其道而撑持。“生”非生疏乃“生拙”,即指别开生面、稚拙、天真而生趣盎然。“画须熟外熟”则是指绘画因表现天地宽广,包罗万象,故要求画家要有纯熟的把握物象的功力,驾熟就轻,信手拈来,所谓“百炼钢而化作绕指柔”,以达“技进于道”游刃于虚的出神入化之境。如此看来,说荣海先生的书法已到“熟后生”之境地而别开生面自成一格当不为妄说,说他的书法在当代书坛占有一席之地也不为过。而画之“熟外熟”却是当下荣海先生应为之努力的目标,无论是题材的扩大还是画境的锤炼。
然而我们有信心期待荣海先生的画有着光辉如愿的明天。这种信心将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书画同源,那么荣海先生护守的书法境界,就将是他绘画笔墨生命的保障;如果说国画家素有“衰年变法”之说,那么刚过知天命年的荣海先生亦正当年;如果说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源泉,那么面对浩浩一千多年的文人画积累,荣海先生没有照抄芥子园画谱,而是回到他最熟悉最本真的儿时回忆故乡家园去寻根挖掘,就意味着荣海先生犹如慧能禅师面对浩浩经卷不被淹没而即心即佛!是的,以心求画,当是画之坦途;如果说人品是画品的保证(近代陈师曾在提出文人画四要素时把人品作为了第一要素),那么来自齐鲁大地孔孟之乡的荣海先生,其厚德蔼然,宽以待人,艺为民众,关爱生灵,“兼善天下”的人品气质当是他绘画更上层楼的高贵阶梯。这正是宋代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中所云:“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 至理名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