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裸模”:是“炒作”,是“艺术”?
由于预约的模特没有到场,南京中山文理学院院长、艺术家杨林川便亲自上阵,客串了一回“裸模”,此事近日经网络向平面媒体扩散后,引起了轩然大波。昨日,几经考虑后,杨林川接受了记者的专访,声明现场并无女学生,不知发帖的女学生何来,并表示自己对此事绝不后悔,也绝非炒作。(《扬子晚报》7月18日)
由于现在艺人为博宣传而大胆出位的事情屡见不鲜,因而,也有人猜测杨林川此举是为炒学校或自己名声。杨林川对此显得颇不平:我不需要这样的名声!一句“我并非艺人,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名声”的说法,恐怕很难打消怀疑情绪,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有些人看到了“炒作”,而当事者仅仅认为这是一次“道具”罢了,再直白地说就是“艺术”。
80多年前,即使在美术界内部出现人体模特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到了今天,“院长裸模”是不是艺术不仅成了问题,相反,被一些人称之为“炒作”。这是时光倒流还是社会使然?
新文化运动期间的刘海粟事件人尽皆知。刘海粟先生在上海美专设置人体实习,在展览会上陈列人体习作,这本是正常的艺术和教育行为,但在当时遭到了强烈反对,官僚和军阀也站出来禁止。叶圣陶先生在《刘海粟论艺术·序》中专门指出,民初的官僚军阀有个特点,“他们并不知道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却一定要尊孔祭孔,他们可能数不全所谓经书是哪几部书,却一定要主张读经”,同样对于人体模特的绘画,“他们以自己的龌龊心情料度他人,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观赏总属不成体统”,总之是“不要画什么人体模特儿”,从而产生了刘海粟与封建守旧势力关于裸体模特之存废问题的长达10年的论争。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当然不是存废的问题,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与艺术相关的问题,而是成了一个与炒作相关的话题。这是进步还是尴尬?
相比叶圣陶先生的见解,我们真的进步了吗?这实在是一个值得追问的问题。如果沿用叶圣陶先生的话语逻辑,面对“院长裸模”,谁看到了“炒作”,谁看到了“艺术”呢?
如果说新文化运动时期的裸体绘画艺术、裸体模特受到反对是一种文化观念冲突的话,那么,时下的“院长裸模”就不仅仅是个观念问题了,相反,折射着时代的隐秘,更见证了一个社会精神的苍白。
正如学者所说,裸体艺术是无关道德的。要知道,裸体艺术属于艺术层面,是作家表现艺术和心灵的一种造型形式,有高尚与低俗之分;而道德则是社会心理集体价值观的体现,是一种社会规范,被人为地分为好与坏,二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将二者扯上关系,在传统中国的特殊语境下,大概是不足为奇,但是到了今天,依旧难逃非议的指责,恐怕就不仅仅是与“裸模院长”一个人的问题了吧?在一个眼球效应或制造噱头依旧有效的前提下,“院长裸模”或有被怀疑的“正确性”,但是,我们除了“炒作”的怀疑外,再也没有了真诚吗?若果真如此的话,“院长裸模”即使在“炒作”,又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