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密歇根的年轻艺术家杰森·珀兰为自己设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全纽约8363710 个人免费画素描。《纽约时报》为他算了一下，如果每画一个纽约人需耗时5 分钟的话，这项工程将花去珀兰79 年的时间。最近珀兰在他完成第8300 张素描后，为自己举办了一场取名“千分之一的旅程”的庆祝派对。拿着笔，坐在纽约苏荷区一家咖啡馆的外面，杰森·珀兰告诉《纽约时报》记者：“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我的目标。如果我被这个目标吓倒的话，我根本不会开始着手进行。害怕完成不了只会让人气馁。”

《纽约时报》报道了珀兰的雄心壮志，并且为他算了一下：如果每画一个纽约人需耗时5 分钟的话，这项工程将花去珀兰79 年的时间。通过每天在街道角落或者快餐店、博物馆以及偶尔举行的棒球比赛中画速写，现在珀兰已经完成了近1万张。“这是一个我能够享受乐趣的工作，这个工作的确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但是我很乐意为这个目标一直努力下去。”珀兰说他的作画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记者进行采访的时候，他用几条简单的线条，粗略地勾勒出了戴着鸭舌帽、穿着花衬衫的记者的样子，时间不到两分钟。

新纽约人画纽约人

珀兰说：“我很幸运，因为获得了别人的正面反应。我一般都试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有人看到了我并向我使眼色，我便会马上停笔，不再画下去。”27 岁的珀兰来自距离底特律20 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在密歇根大学主修人类学和艺术，于6 年前大学毕业，并搬到纽约。他说自己是一个新纽约人——这是纽约的一个传统，每个出租车司机到了纽约刚刚6 个星期，就会宣称自己是纽约人了。当珀兰展开这项计划的时候，他刚搬进一个公交车大小的房子，而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支钢笔和一本速写本。珀兰是安迪·沃霍尔的粉丝，后者也是纽约人，爱好拍摄人们睡觉的情景，制作丝网名人画像。受偶像的影响，珀兰着手进行了一系列有关观念艺术的项目。珀兰曾描绘了315 幅爆米花在微波炉中爆裂后的画面，并编写了一本名为《每一粒爆米花》的画册。“我把它们堆成一堆放在右手边，爆米花一粒粒地展现在我面前，每画完一粒就把它移到左边。几乎把一包爆米花都画完了，最后只留下两三粒没画。”因为受到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吸引，他决定在那里找一份工作，无论什么工作都乐意。为了使他的申请更有把握，他用了12 天的时间描绘了博物馆里展出的1503 件艺术品，并编写成一本叫《现代艺术博物馆中的每个角落》的画册。珀兰说：“当这些画遇上一个小型复印机的时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原来，在他还没有找到一家小型印刷厂为他出版这本书的时候，他是用一个小型复印机将画复印下来，然后再用钉书机钉在一起。博物馆虽然拒绝了他的工作申请，但却把这本书放在了礼品店里出售。

2008 年3 年，珀兰在网上开设了个人博客，在那里，不管是纽约的居民还是游客，只要想成为他笔下的人，都可以发邮件给他，告知自己的所在地及长相，他会试着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进行绘画，然后通过网络邮寄给你。他也许会隐藏在你的身后或者身旁，也许会出现在你吃卷饼的时候，你坐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的长椅上的时候，也许是你拖着行李穿越中央车站的时候，又或者是你坐着地铁7 号线前往皇后区的时候，还有可能是你在布鲁克林吃比萨的时候——谁知道呢。他甚至还给好莱坞明星杰瑞·森菲尔德画了一张他在汉堡连锁店搔脑袋的画像。

志同道合的纽约怪人

在画素描的过程中，珀兰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有趣之处。布鲁克林红钩区的宜家咖啡厅变成了他现在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因为在那里看到的自由女神像很美。珀兰很喜欢在联合广场的塔可钟快餐店画素描，后来他干脆开办了一个塔可钟绘画俱乐部。迄今为止，该俱乐部在全美范围内已有150 名会员。他曾受到《时代》杂志的邀请，为后者制作一幅奥巴马总统的素描。最近的《纽约客》杂志也发表了珀兰的第一幅卡通画像。为每一个纽约人速写，是一个“唐·吉诃德式”的梦想，不过在纽约这个如同疯人院一般的大都市他倒也遇到了伙伴，因为这里总有人希望通过类似的方式来感受这个城市。曾经有一名妇女告诉珀兰，自己想要尝遍纽约城当中所有不同国家风味的餐厅。最近他收到这样邮件，对方声称自己将吃遍这座城市每一家比萨饼店里的比萨。此人集中光顾纽约5 个区所有的传统夫妻店，在那些店里可以用1.5美元买到一块用油纸包装的比萨。在一个美食网站上，他说：“也许你会想：‘这个家伙是谁?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比萨?’其实，说实话，我不过是一个有着大把时间的纽约闲人而已。”珀兰说：“有次我和‘比萨怪人’一起去吃比萨，并给他画了肖像画。当一个人在吃这么多比萨时，一定会注意到一些别人不会注意的细节。至少在数量方面，我们俩的挑战目标是相似的。我很高兴他仍然喜欢比萨并且享受追求这个目标的过程。”值得欣慰的是，珀兰一直没有放弃他的目标。所以，当你漫步于纽约的某家快餐店，也许你就会看见他。他会有规律地出现在寇都巴的第53 号街区及第3 大道那里。又或者你可以到联合广场的塔克钟那里找一下。珀兰每周三下午都在那里，注视着某个人，挥动着自己的黑色钢笔，沉浸在他的速写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