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术投机“进军”国际市场
打个比方,国外科学家首次合成了牛胰岛素,这是真正划时代的大发现,中国这边马上就跟着做一些附属产品,合成牛胰岛素结晶,或者别的什么衍生产品。人家克隆羊了,咱们就跟着克隆猪、克隆狗,把相关一些分支做烂做透。由于中国的高校在这些年都流行“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资金人员都向少数大实验室倾斜,只要投入大,发扬人海战术,跟在国际热点成果后面搞出点附属产品,并非难事。虽然说这样的成果也有一定的科学意义,但影响力已经大打折扣了。再多的小舢板捆起来也不是航空母舰,论文数世界第二的中国,拿不下一个诺贝尔奖也就在情理之中。
学术行政化是罪魁祸首
为何会有这样一群“科学家”,搞科学研究既不为探求新知,也不为专利等商业目的,更不为万古流芳,甚至不为了获得同行认可,而纯粹就为发论文而发论文。归根结底,都是激励机制使然,是学术行政化的评价机制使然。
可以说,国外的科学家不像我们这样做,也是他们的激励机制使然。以美国为例,两百多年来,美国大学的学术一直是独立的,自己为自己负责。一所大学办得好不好,由社会评价决定。大学的主事者们,只会在乎社会声誉、同行的评价、历史的评价以及市场的反应。
在美国,对于教授的评价和待遇,也由各个学校自己决定。学校是独立的,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乱来,这和私人企业不会请一个庸才当工程师是一样的道理。谁有资格当教授,一般由学校的学术委员会独立决定,标准只有一个,就是看有没有真才实学,绝不只按发论文和课题数量来定。
以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约翰·罗尔斯为例,他用了20多年,在他50岁的时候才发表了代表作《正义论》,之前十几年,他发表的论文数量屈指可数,但很早他就是教授了。
另一位大哲学家海德格尔,他在1925年申请马尔堡大学教授职位的成果只是一篇还没有发表的讲课稿件(《存在与时间》的雏形)。大学的学术委员会觉得这篇讲稿水平足够,就愿意聘请他做教授。而在目前中国的学术体制下,罗尔斯和海德格尔可能还要在讲师职位上煎熬多年,直到他们在核心刊物上发表足够数量的论文为止。
美国的大学是向下负责,也就是向社会声誉、向学生市场负责,其利益也来自下面。而中国的大学不同,主要是向上负责,大学办得好不好,得到多少资源分配也由上面说了算。教授们的职称、待遇、收入,这几年都日益课题化,而课题,多半都是自上而下分配的资源。这就是学术行政化,行政化就要考核政绩,就自然会搞出一些量化的指标。
和奥运会金牌战略一样,现在大学实行的是“SCI战略”、“国家课题战略”,君不见,这些年各大学大会小会讲的都是这个,经常进行SCI论文和课题大动员,定期表扬重奖课题大户、论文大户。这些量化的指标,作为政绩层层上报,乌纱帽和钱袋子,都系于此。
在此机制之下,井冈山大学的SCI英雄们诞生了,中国学术论文的泡沫时代诞生了,世界科学界的一朵“奇葩”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