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之“道”:传统现代兼收并蓄
一晃之间,几十年光阴转瞬已逝,老楼早已改建成了新楼,但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令人倍感亲切的小楼,那是我一数生涯最初的温床。
朱道平的“炼成”
早年,朱道平即以《山村夜校》、《不夜的山乡》二幅彰行于世,并分别入选1973、1974年两届全国美展,在当时颇令美术届瞩目,可谓少年得志之佼佼者。其画面轻勾勒、重渲染,拘于实境,颇有令观者身临其境之感。但是顺应直观的表层体验,终究缺乏深厚的意蕴,宏约深美始终是画家追求的最高目标。时过事易,6年的农村生活,4年的学院学习,7年的专职创作,17个寒暑假内他多次上高原、进天山、溯长深处,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和江南文化的审美特征。
“全境神通,合于天造”,能臻此境,顺情走笔,毫不做作,一任自然,磊磊落落,杳杳冥冥,莫非吾画,间而画成。从古人中寻找传统,从变化中寻找现代,这就是道平之“道”。
朱道平展览现场
习画杂忆(节选)
朱道平
1965年夏季那个初中毕业后的长长假期里,我突然对绘画大感兴趣,几乎天天在家中对着画册认真临摹。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九中有一个极好的课外兴趣小组——美工组,可以去参加。我们相约开学后即去报名,心里却很害怕不被接纳。幸运的是没费多少周折我们就被吸收进去了,不久我还担任了美工组的组长。主管活动的老师是美术老师魏超先生,他对我们极少管束,美工组的活动都是由我们自行安排。当时的校美工组设在学校操场正北侧的一幢老教学楼顶层阁楼中,一条长长的木楼梯通到一个小门,小门打开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约有两间教室大小的宽敞画室,房间南北两侧各有三排凸出房顶的小轩窗,使得室内十分明亮,画室中有画架、画板,还有许多中外石膏像,对于我们这些初涉绘画领地的中学生这里不啻是精神上的乐园。我们把画室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了自己稚拙的作品,每逢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大家就不约而同地来到画室,有时画素描,有时画国画,有时则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在与朋友们的交往中我长了不少见识。魏超先生原是中央大学艺术系毕业的老教师,有时也把自己的作品拿来给我么观摩。那是一些山水画作品,当时我们的艺术悟性都很低,只觉得画中的线条很有功力,其它就不大读得懂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习画的兴趣愈来愈浓,水平也各有长进,便相约着毕业后去报考美术院校,好友们常聚在一起做当画家的梦,梦里的一切总是那样飘忽,又总是那样甜美,一如青春少年的初恋。
1966年夏季来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当时班上同学之间的人际关系已渐紧张,我常常整天躲在画室。其时学校内大字报铺天盖地,渐渐地连白纸报都用完了,就用其它纸来替代。其中有一种粗劣薄皮纸,用来画画效果还挺好,我们就以写大字报为由领了不少,躲在小楼内画画倒也自得其乐。可惜好景不长,数日后,我们的画室即被一帮红卫兵看上,先以“破四旧”为名要砸石膏像,接着便以武力相侵,把我们心爱的小阁楼占为他们的“造反总部”了。
一晃之间,几十年光阴转瞬已逝,老楼早已改建成了新楼,但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令人倍感亲切的小楼,那是我一数生涯最初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