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学术军团的拿来主义
美国如何在欧洲思想传统与本土经验的碰撞与交融中孕生出新的学术话语形态?这是张坚此次海外研修的一个核心问题。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张坚认为,美国20世纪初期的美术史学研究和批评活动处于一个初创阶段,很多情况跟中国现在的状况有些相似,比如艺术批评面临着传统和创新之间的取舍矛盾。此外,美国在专业艺术史建设方面积累的一些学术成果,对于中国当下大学艺术史学科的建设有借鉴意义。
判断选择 成果转化
研修人员的研修与成果只是一个引子或是一个灯塔,它要引出的是一连串的思考和成果,也只有这样如水波泛起涟漪的方式,才能对中国美术发展产生深远影响,而不是浮光掠影的清谈。
巴金先生曾几次以灯为题,表达自己渴望在前行中得到灯光的指引,他写道:“孤寂的海上的灯塔挽救了许多船只的沉没,任何航行的船只都可以得到那灯光的指引。”而冰心先生的《小桔灯》也曾为年轻朋友指明人生方向。对于相对年轻的中国当代艺术而言,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使大多数人开始厌倦一味迎合西方的窘境,希望摆脱“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文化自觉意识逐渐增强,这个背后是文化自信的建立。而这种自信与自觉是在对东西方文明、传统与现代辩证关系的清晰判断中,在不断的比较与选择中找到的。
历史画是西方传统绘画题材,大型的历史题材创作在西方教堂、议会厅比比皆是。可以说,西方悠久的历史画传统值得中国美术界正在进行的各种历史创作工程借鉴。孙韬在2009年完成了国家重大历史题材创作《圆明园劫难》,其实无论是上学时他所学的专业,还是工作后的教学,大型历史画一直是孙韬的一个重要的专业方向。
作为首批海外研修人员中唯一的绘画创作者,孙韬说:“在海外研修过程中,我看了非常多的博物馆和教堂里众多的大型历史画,对西方大型历史画的绘画技术、程序和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有了一个直观的把握,这是我此次研修过程中最大的收获。”孙韬在此基础上将研修成果提炼成论文,更多地涉及历史画创作的方式、方法、技术等,并可以将其随时随地带入他的创作和教学过程中。
中国当代雕塑除了从古代雕塑、石窟造像、民间艺术中汲取营养外,主要是在接受法国和苏联的雕塑传统上建立起来的。尤其是后者,大体量、精准的写实曾一度成为中国雕塑创作与教育的重点。曾在俄罗斯留学7年,并长期留意俄罗斯前卫艺术的陈科,利用此次海外研修的机会完成了多年的夙愿——集中研究了20世纪初的俄罗斯雕塑。
“我所在的中央美院雕塑系,属于西方教学体系,是留学法国、苏联的老先生延续下来的传统。在此次研修回来之后,我在教学中针对现在学生状况做了一些调整。因为教学需要有针对性,学生对艺术要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不管是前卫艺术还是学院派艺术。在中国当下,面对日趋商业化的趋势,学生的想法和对艺术的理解都比较复杂,学院在这时期更应该发挥它的作用,不仅仅是对艺术传统的传承,更应该是交流平台的搭建,将传统、实验容纳其中,在学术层面对艺术进行深入探讨。”陈科在比较研究了十月革命前后俄罗斯前卫艺术在通过与欧洲频繁交流的大背景下雕塑创作的走向后,对自己的研究与教学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现在中央美院建筑学院教书的崔冬晖,于2007年在中央美院成立了室内地铁设计小组,此后一直承接地铁公共区的室内设计,譬如奥运支线、机场线、大兴线、15号线等。“在项目的推进过程中,我感觉到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内地铁也发展很快。作为地铁公共区设计教学和具体参与项目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去轨道交通发达的地方全面地了解、梳理一下。同时由于我在东京大学读的研究生,跟之前的导师交流之后,就选择了日本轨道交通站内设计方法和艺术语言这个海外研修课题。”崔冬晖说。而这个研修的直接成果就是最近开通的北京15号地铁线。据崔冬晖介绍,这是一个中式传统元素和现代相结合的项目,我们借鉴了日本一些旅游城市,如奈良、京都的成功经验,将红色、斗拱等中国古建筑的传统元素应用到15号线的设计中。“另外,中央美院建筑学院一直做产、学、研结合的探讨,地铁项目都是老师和学生合作,具体到这次海外研修项目,我把在日本调研的结果、内容跟师生进行沟通,由他们来做方案,直接应用到当前的教学和实践中。”崔冬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