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传统和前卫是一个东西
记者:你曾说你不喜欢明确的东西,这个结论本身是不是就挺明确的?
徐冰:任何语言,最后都是要落实到明确的。因为它是由一个一个的文字概念组成的。事实上,上个世纪的哲学家一直在探讨文字的作用,到底文字能够传达多少我们的思想。
记者:你觉得文字的作用是什么?
徐冰:文字的作用说起来有点复杂。比如“惊天地泣鬼神”的“仓颉造字”的典故。传说仓颉造字成功,那天白日竟然下粟如雨,晚上听到鬼哭魂嚎。老天爷受到了惊吓,所以给人类下了很多粮食,担心人类从此舞文弄墨不农耕,这是文字的负面作用;鬼彻夜啼哭,担心人类有文字后就把他们的罪行记录在案,这又是文字积极的作用。其实我们探讨的很多东西,我们的祖先认识都是很清楚的。
2.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局限性使用好
记者:你曾说:“社会主义背景艺术家的基因,无法掩饰地总要暴露出来。”在你的作品中,社会主义的记号是如何显现出来的?
徐冰:这种东西一解释很容易变得有点简单。我们对于当代艺术的反省和艺术与人民之间的关系、艺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等等这些问题,其实是我们过去的艺术基因。但在今天大的环境和世界格局的建立之下,这些关系都掺杂了复杂的、多层面的因素。但是我想,每个人把自己的局限性使用好,转化成有益的东西,转化成别人没有的东西,这是我们需要做的,因为我们过去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对于中国人的课题,应该就是要面对历史的东西。怎么样看到和反思每一段背景,同时看到这里面还剩下有什么,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这是我们需要用的。
记者:在现在中国留下的民族性的东西中,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徐冰:实际上古代的传统看世界的方法和态度是非常优秀的,当然除了这些营养外,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层面的营养。比如说社会主义时期的一些文化,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一定有很多对于我们未来文化建设有用的东西。事实上,任何东西要从方法的角度看,它必然是有些东西是可以使用的。我们如果把过去的东西完全无视或者不直面,那么我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记者:你在国外待了多年后,回国开始涉及政务这一块。这会否对个人的创作有影响、改变以及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