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珍宝 阿斯塔那唐墓出土高大雄健鞍马俑
图1-1972年吐鲁番市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彩绘泥塑鞍马俑
图2-1972年吐鲁番市阿斯塔那187 号墓出土的彩绘泥塑鞍马俑 唐代
图3-1960 年吐鲁番市阿斯塔那336号墓出土的泥马鞍子 唐代
图4-吐鲁番市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五花马”俑 (图由自治区博物馆提供)
马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和生死与共的朋友。在古代,它不仅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同时也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装备。因此,无论是绘画、雕塑,还是文学作品,马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新疆在内的中亚地区以产良马着名,与个矮腿短的中原马相比,体格高大健壮、四肢修长的西域骏马,吐鲁番市阿斯塔那唐代墓葬出土了一批泥塑骏马格外受中原百姓喜爱,就反映了西域良马的雄健。这些泥塑骏马大部分收藏于自治区博物馆,其非凡的艺术魅力,吸引了无数观众。
高大雄健的鞍马俑
唐代贵族喜好马,征战、出巡狩猎以及宫廷仪仗都离不开马。唐太宗李世民对马更加狂热,嘱人将他所乘战马“镌为真形置之左右”,这就是后来着名的“昭陵六骏”。在唐代,马是常见的艺术主题,因此产生了曹霸、陈闳、韩斡、魏偃等一批画马的艺术大师。从流传至今的绘画和雕塑艺术作品中可以看出,长安、洛阳出土的马往往偏于肥硕,浑厚雄壮有余而轻捷不足。而阿斯塔那唐墓中的骏马,多为丰筋肉少、高大雄健的“西域良马”。
1972年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一尊彩绘泥塑鞍马俑,(图1)高76厘米,淡青色彩,头小,双眼有神,额面平宽,小耳竖立,曲颈厚实有力,躯干雄壮,背长腰短,四肢蹬踏有力,是一匹神形兼备的“战马”。马鞍呈桥形,饰有精美的花草图案,鞍下椭圆形的泥障垂于马腹上,桔黄地上装饰着呈放射状的柳叶纹,说明唐代西域居民十分重视马鞍的配备。
泥障是设于马鞍之下垂悬马腹两侧障尘挡泥的马具,大约始自三国时期,据《太平御览》卷359页《魏百官名》,有“黄金镂织成万岁泥障一具”,可证实当时已使用制工颇为精美的泥障。我们从阿斯塔那唐墓中出土的彩绘泥马俑中看出,当时吐鲁番马匹配置的泥障呈椭圆形,一般贴于马腹两侧,泥障可能是用毯、毡之类毛质品制成,制作考究,图案以花草为主,色彩十分鲜艳。马俑的项下挂有色彩鲜艳的桔黄色璎珞垂饰,与雄健有力的骏马相映衬,为这尊泥塑骏马增添了不少光彩。
1972年阿斯塔那187号墓出土的彩绘鞍马泥俑,(图2)雕塑非常精美,长28.5厘米,高18.2厘米。这匹马通体棕色,双眼炯炯有神,四肢强健有力,沉静中含蓄奔腾之势,是一匹举步轻捷、更有耐力的骏马。(西域古代骏马的重要标志是腿细、蹄小而坚硬)马未备龙套,但马的项下和尻后饰有璎珞,鞍、鞯,且障泥齐全,装饰精美,为我们认识古代的马具和马饰提供了形象的实物资料。
1960年新疆考古工作者还在阿斯塔那336号墓中发现了一具泥马鞍子。(图3)长15.5厘米,宽17.5厘米,高15.8厘米。出土时基本完整,但彩绘脱落,粘接修复后,可以看出它的原貌。
马俑是用当地的牲畜毛与泥混合后,进行成型塑造(称之为毛泥造型),然后在打磨细腻润滑的造型基础上精雕细刻而成。工匠们非常注重表情神态的刻画,在敷彩和描绘纹饰上,主要采用黑、白、红、绿、黄等着色原料,具有很高的工艺水平
神秘的五花马
李白《将进酒》有诗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杜甫诗云:“五花散作云满身,万里方看汗流血。长安壮儿不敢骑”。北京大学教授林梅村先生考证,唐诗中的“五花马”,是古代和田出产的一种西域马,“堪与汉代西域名马——汗血马相媲美”。上世纪初英国人斯因坦,在新疆和田市以北90公里处的丹丹乌里克佛教遗址中,发现了几件唐代木板人物画,画中人物或头上束带,或头戴卷檐帽子,身穿长袍,跨下均是满身绘有花纹的高头骏马。林梅村先生推断,这些木板画上的花纹马,就是唐代于阗古国出产的“五花马”。
五代和宋代的绘画作品中,均有“五花马”的艺术形象。如上海博物馆收藏的一幅《调马图》,为五代后梁画家赵喦的绢画作品,画中一位深目高鼻、络腮胡须的马夫,头戴卷檐帽,身穿圆领窄袖胡服,手牵一匹马首高昂的白地黑花马。宋代最着名的画马大师,非北宋时期李公麟莫属,他的《五马图》为纸本墨书,主要表现西域向北宋朝廷进贡良马的情景,《五马图》中有一匹是周身花斑的西域马,被后人称其为“满花川”。
自治区博物馆历史展厅陈列的一匹泥塑骏马,也是一件难得的艺术珍品。最值得关注的是马的颈部和臀部绘有斑纹,与其他的马俑迥然不同。这种有斑纹的马,有可能就是唐代诗文记载的“五花马”。
吐鲁番阿斯塔那230号墓出土的一尊彩绘武士持旗俑,胯下的坐骑上,所绘的花斑纹清晰可见,说明唐代吐鲁番地区也曾出现过“五花马”。古代吐鲁番的“五花马”是否于阗国传入?目前还不得而知,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