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毛笔之绛州毛笔
在中国山西新绛县一带,流传着中国传统名笔之一--绛州毛笔,它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至今已传承了两千多年。
新绛县,古称绛州,是春秋故都、荀子故里,历史上曾经是全国经济文化中心,号称“七十二城”。据野史记载,毛笔由秦国大将蒙恬发明,他带兵戍边路经当时的绛州,也就是今天的新绛县一带,将制笔技艺传于当地艺人,其后两千年来,绛州人将这一手艺代代相传,发展至今。据传,鼎盛之时,绛州制笔商铺街巷林立,商贾云集,制作的手工毛笔销往全国,堪称笔中精品。绛州毛笔常为历代朝廷贡品,与南方湖州毛笔齐名,素有“南湖北绛”的美称。
“千万毛中拣一笔”,“毫虽轻,功甚重”,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这样形容毛笔制作的复杂和辛苦。那么,绛州毛笔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呢?
在新绛县中城巷,一座农家小院静静地坐落在巷口,古色古香的门厅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于良英笔庄”,笔墨苍劲而有力。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的绛州毛笔生产作坊。
于良英是新绛县俊德堂制笔坊的第三代传人,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他的孙子于永杰也掌握了这门技艺。于永杰告诉我们,绛州毛笔的制作工序非常复杂。
这种大笔的工序相对少一点,有86道工序,要过172遍手,一支完完整整的毛笔,像如果是小楷毛笔,写那个蝇头小楷的狼毫小楷毛笔,要超过100道工序,要过200多遍手。
解说:绛州毛笔的全部工序少则有八十余道,多则达上百道。一支笔制作周期需要1个多月的时间。光是选料、辨料就非常难以把握。因为绛州毛笔分为狼毫、兼毫、羊毫等几大系列,什么样的毛用在什么地方,能写出什么样的字,必须要一一洞悉,不能有丝毫差错。
于永杰介绍说,新绛毛笔对选料非常注重,这是保证毛笔品质的重要原因。羊毫笔使用的羊毛全部选自无锡,其余产地的羊毛一律不用。为了找到好原料,于永杰父子多次南下采购羊毛。采回的羊毛并不能直接用来制作毛笔,首先要放到石灰水中进行长时间浸泡,待羊毛变软之后才开始进行选毛制笔。选毛是一道艰苦的工序,因为要从一堆羊毛中一根一根地进行挑选,非常消耗时间和精力。
料非常讲究,咱们用的是秋麻铺的胎,秋麻的特点是吸水性特别好,吸墨力特别强,还有耐耦性包括软硬度都是最好的,它不像南方毛笔大部分都是用猪鬃啊、纤维尼龙这一些东西。还有做工也特别讲究,一个特点是,你像这个,这是一支笔头峰要轻,二峰要不空,三峰要平整,平平的,垫得平平整整的,所以它用起来非常好用,而且是纯手工制造。
解说:绛州毛笔的制作工艺分水活和干活。水活又分成挑羊毛、浸羊毛、羊毛梳片、齐羊毛、合羊毛这五道工序,其中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手艺人耐心地操作,有些工序甚至必须要屏息凝神连贯完成,否则一不小心,整理完备的毛就会被衣襟带起,四散开来,就会前功尽弃,而且从挑选原料到笔头做成,全部要在水中完成,要学习四到五年才能出徒。而干活则包括粘笔、修笔、拢笔、定型等工序,把这些全都学下来也得两到三年。
像这个笔定型了之后现在后续的工序将近还有20多道,可以当成成品卖了,接下来的笔还有一部分要做盖毛,就像咱们人穿衣服一样,外面还要穿一层漂亮的衣服,然后就是绑笔,把笔绑住,绑笔完了就是旱笔,旱笔干了以后是修笔,把里面的凸峰了,不能用的,对笔写字有影响的峰、毛料要去掉,手工修笔,还有就是拢笔,拢笔干了以后就是印字刻字,包括贴商标装盒这些小工序,这就可以当成品卖了。
解说:从1943年起,于家子孙三代就一直在为保护这一传统工艺而努力,然而,60多年来,陪伴他们的却是手工制笔工艺日渐萧条的苦闷和探索手工制笔传承之路的彷徨。
市场逐年在萎缩吧,因为写这个(书法)的人也少了,小学生写得也少,所以说爱好这种文化产业的东西都是一些学者了,老年人多一些,逐渐在萎缩这个市场,继承下去是很困难的事情,很困难的事情。
解说:除了毛笔市场的萎缩和机器制笔的冲击,复杂而又漫长的学徒生涯也是绛州制笔技艺传承的阻力之一。由于吃不了苦,入行者往往只学水活或者只学干活。久而久之,能够掌握全部工艺的制笔人越来越少,而受到市场销路的制约,多数成熟的艺人也纷纷转投别的行业,这使绛州毛笔的传承难度越来越大。
年轻人都不愿意做这个,太苦,学这个出个徒要5年时间,人家比如说学个厨师、美容美发剪个头发,两三年就能挣了钱,两年出了徒就能挣了钱,这个不行而且包括经济效益各个方面都不行。
解说:现在,像“于良英笔庄”这样仍然在苦苦坚守的制笔作坊在新绛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于永杰和他的“于良英笔庄”依然在制作和传承这项千年工艺的道路上默默地坚守着。同时,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文化大县,新绛县也在努力给他们创造出在这条道路上继续坚持下去的条件。如今,“绛笔制作工艺”已经被列入山西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希望借此能带动更多的年轻人投身于这项技艺的传承之中,使这项千年制笔工艺免于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