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陈志光:把人比喻成蚂蚁 提示蚂蚁的力量
陈志光蚂蚁雕塑作品
雕塑家陈志光以雕塑蚂蚁而闻名艺术节,他手中的蚂蚁曾远赴重洋,他的雕塑作品《蚂蚁宝贝》在北京拍出了38万元的高价。蚂蚁很微小,它无处不在。但蚂蚁的力却是坚韧的。在艺术家陈志光眼中,蚂蚁是一种力量。古人身份的蚂蚁,武士、将军。文人、乐伎,陈志光就像给这些蚂蚁放大,就像搭建了一个表演平台,但他并不是把蚂蚁比喻成人,而是把人比喻成蚂蚁,他爱蚂蚁。有人说,陈志光的作品无疑提示了这种蚂蚁的力量。
关于自己的蚂蚁情结,陈志光对记者说:“选择蚂蚁有许多原因,比如蚂蚁是一种世界性语言;它在地球上存在了2亿年,比人类古老得多;还有就是孩提时玩蚂蚁的情结。我以蚂蚁为符号,希望唤起人们对细小生命的尊重。”
陈志光蚂蚁雕塑作品
蚂蚁的形象在陈志光心中高大
在我小时候,有大孩子们向我提过一个问答题,问我动物界什么动物的力量最大,我的回答当然是大象、老虎、犀牛之类,没想到大孩子们只摇头,最后告诉我的结果却是小小的蚂蚁。他们说大象之类的动物尽管能够搬动大的物件,可一旦超过自己的体量,它们便只能望尘莫及了,而蚂蚁的体量虽然很渺小,却能够扛起超过自己体重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物品。经人这么解释,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不起眼的蚂蚁才是动物界真正的大力士。从此以后,那些蚂蚁的形象便在我心底高大了起来,以至于在我成长的历程中,每每再听到一些飞扬跋扈的家伙拿蚂蚁来打比方,说出“踩死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之类的语言时,我都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才是真正渺小的家伙,不值一提。
因为蚂蚁与历史之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所以陈志光的不锈钢蚂蚁并不显得冷酷,反而显得温情而富有人性。其原因一方面在于他对雕塑造型的处理,蚂蚁的不锈钢表面充满生物特征的细节,他用蚂蚁修辞了人性,又用人性修辞了不锈钢,于是他的不锈钢似乎是被灌注了生命。
陈志光表示,蚂蚁就像人类一样:群居、有组织、有社会分工、数量巨大、常有战争……于是,他将蚂蚁拟人化,有带翅膀的蚂蚁,有五颜六色的蚂蚁,挖掘所有的可能性塑造蚂蚁形象。“我们看蚂蚁,是觉得就一点点大”, 陈志光认真地说道,“可能在天上某个地方,别的生物看我们,也觉得我们就像蚂蚁一样。
陈志光蚂蚁雕塑作品
陈志光蚂蚁 :不锈钢 能量的消退
陈志光蚂蚁雕塑的材质是不锈钢,是一种相当现代的材料,也是好莱坞科幻电影中最常见的视觉因素之一,与不锈钢直接相关的形象是冷冰冰的机器人未来战士。
但陈志光的不锈钢蚂蚁并不显得冷酷,反而显得温情而富有人性。其原因一方面在于他对雕塑造型的处理,蚂蚁的不锈钢表面充满生物特征的细节,因此与其说是不锈钢在修辞蚂蚁,还不如说是蚂蚁在修辞不锈钢,不锈钢被灌注了有机生命体的特性。而另一个在我看来更加重要的原因是不锈钢文化符号能量的消退。工业社会的极境发展早已使不锈钢材料不再停留在一种工业性形象上,技术一旦转变成日常生活,或者说人们在科幻电影中想象出的由不锈钢构成的世界一旦变成现实,作为符号的不锈钢就不再具有符号能量了。因此在这个连家用厨房和卫生间都充满不锈钢物件的现实中,不锈钢的工业野性已慢慢驯服了。甚至与一些更新型的材料相比,不锈钢甚至有了一种相当“古典”的气质。
我不能确定陈志光对不锈钢的使用在主观上是否是中性的,或者说是纯材料学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不锈钢在他的创作思路中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雕塑对于陈志光来说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材质转换的问题。
把一个古典形象的大理石雕塑转换成现代金属或塑料,或者把一个现代的玩意,如电脑、汽车这些东西转换成木质或陶质的雕塑,这实际上是在试图调动材料背后的文化含义,即把材料当作符号,然后再把当代艺术的创作简化为符号的并置或错置。这种廉价的创作思路的唯一优点是便于识读,因此便于掌握,于是得以流行,成为了中国当代艺术中沉疴的一种。
材料本体价值的呈现伴随着现代主义的出现而开始,但并未随着现代主义的终结而结束,因为一般意义上的现代主义的终结只是在指审美自律性的完成,但是材料的本体价值并不限于审美价值。物质在作品中成为材料,意味着物质对自身的抗争,从自在趋向着自为,从而进入了一种主体与世界的表征关系中。这种表征关系,可以是再现——世界决定主体;也可以是表现——主体规定世界。现代主义怀疑并搁置了这种表征关系,强调材料的自律,即非表征性,但这只能是一种暂时的“休克疗法”似的策略,因为材料彻底的自律即意味着材料退回了物质,回到了自在性存在的无明之中。
格林伯格意识到了这种危险,所以审美性成了材料的避难所,审美牵扯着人性,允诺了主体的完成。但这种危险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危险中,即审美的泛化,审美的形式主义成为了设计,成为了时尚,主体不仅没有在审美中更加明晰,反而被消耗殆尽。这就是我们在当代社会中的经历,也是当代艺术所谓当代性的针对背景,这个背景可以简要的描述为主体与世界之间表征关系的不确定性,因此我们需要不断地调整表征方式,从同一性原则走向差异性原则。
差异性,或者说对异质性的追求使得我们不可能再有一种稳定的符号体系,也不可能再有一种稳定的、自明的叙事。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表征都必须涉及到对其前提的自我设定。
落实到材料上,即任何一个艺术都必须给出自己使用该材料的理由,材料不再是艺术表达的基础,因为材料也有其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个体的观念,或者放大为群体的话语。
陈志光使用不锈钢的理由大概是不锈钢的敏感,它的高反射性使得陈志光的蚂蚁可以适合于任何环境,这实际上为其后的雕塑摄影作品埋下了伏笔。同时,不锈钢金属焊接工艺能够恰如其分地呈现出蚂蚁的生理结构特征。但这些理由是否充分?
陈志光蚂蚁雕塑作品
陈志光个人简介
陈志光 (1963—)出生于福建厦门。1988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系,毕业至今一直在从事艺术工作,中国雕塑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美国国务院国际领导者访问项目会员,现为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学院研究员、天津美院现代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多次参加国际性大展和以艺术家的身份到欧美访问及交流,作品大量被美术馆及国际友人收藏。2002年作品《闭合》参加东阳国际木雕大奖赛;作品《羊 》 参加国际惠安雕塑大奖赛;作品《冬日》 参加国际着名艺术家提名展。
2003年作品《闻香蝴蝶》 参加中国美术大展;作品《闻香蝴蝶》中德丝绸之路提名展。2004年作品《团队精神》参加中法文化年“中国、想象”当代雕塑;作品《小男孩炸弹》参加第十届全国美展;作品《龙江韵》参加首届中国壁画大展获优秀奖。同年参加中国比利时雕塑提名展。2005年作品《蚂蚁门神 》参加成都双联展;作品《蚂蚁先生 》参加“黄天厚土”雕塑展;作品《侯鸟》参加“第三届中国曲阳国际雕塑艺术节”;作品《乐坊》参加“雕塑百年—上海城市雕塑展”。
2006年作品《蚂蚁宝贝》参加首届中国当代年鉴展p>
参加“江山无尽—南北油画家作品展”“温度·湿度—陈志光作品展”; “江山无尽-南北油画家作品展”;第二届宋庄艺术节;中韩交流展;中国当代艺术文献展;于同年在北京酒厂艺术区举办自己的个展“陈志光作品展”。2007年举办蝼蚁之道-陈志光雕塑作品展;参加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办的“china now now”展和在韩国首尔举办的“浮游-中国美术的新的发展趋势”大展;并参与第二届今日中国美术大展、“别处现实”别处空间开幕展、“后先锋中国当代艺术展”、 “城市对话”雕塑提名展、“中坚力量”、 “和而不同”中国当代雕塑提名展等大展。
陈志光蚂蚁雕塑作品
2008年举办“动物政治学—陈志光2006-2008作品展”;参加“快成快客” 第七届上海双年展、“中瑞双城互动展”和在德国汉堡举办的“活动的中国园林”等展览。2009年举办“陈志光—迷漫 ”个展;参加中国当代艺术名家邀请展、“落花时节又逢君”当代艺术邀请展、“相嵌苏州” 中国当代艺术展和在美国华盛顿子午线艺术中心举办的“都市中 — 中国当代艺术选展”;2010年参加于宁夏银川举办的首届中国西部国际艺术双年展。
记者认为,重要的不是蚂蚁,而是陈志光通过蚂蚁的隐喻所引伸出来的对人性的那种认识。在一个长期把人民视为蚂蚁的权力社会下,陈志光能够把目光投到蚂蚁身上,本身就包含了一种意识的启蒙。也就是说,在思想逻辑上,他继承了卢梭、鲁迅等先人,都是要解放底层,质问人类的种种不平等。蚂蚁虽小,五脏六腹俱全。这句流传的老话曾经告诫过我们的国人,对于弱小生命同样要尊重。可是,说是这么说,千百年来却始终放不到那些强权们的心上。结果是该欺负的还在欺负,该踩的仍还是一如继往地踩。只有到了今天,当陈志光将蚂蚁塑造成不锈钢的材料,并放大千百倍,赋予其踩不死的内涵后,语言才真正变成了力量,变成了纪念碑式的现代文明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