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印像 古典之美--金酉鸣藏19世纪英国蛋白印像展
随着近年来国内对古典摄影工艺的追捧,一些优秀的古典摄影作品开始进入了人们的视线。这种在1850年问世的印相工艺曾经一度成为了古典摄影呈现的最流行方法。它纸张轻薄,影调丰富细腻丰富,易于保存的特性使其在一定的摄影时期中广为使用,但是其自身的问题也使得它并没有长期存在,和众多替代工艺一样,仅仅在摄影史上流传了几十年的时间,在这期间,蛋白工艺的技术不断完善,对于蛋白照片的审美也一直延续和演变,至20世纪后的明胶卤化银工艺中,都延续着蛋白照片的审美特性。
伴随着这种审美与21世纪数码化进程的不断替代,一群沿袭传统的摄影人开始重新审视这种审美特性,并寻找“原汁原味”的古典蛋白作品,此次展出的作品便是在这些寻找中所积累下来的。由于古典摄影对曝光时间要求高,所以建筑摄影、风光摄影等纯客观的记录成为了它所承载的主流内容,这些照片有着扎实的刻画功底,对框取画面的控制力和影调的理解绝非一般,“精准客观”成为了时代所需,也更为我们时代所需要。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些照片不仅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同时也为众多研习者提供了参照。
此次展览的举办获得了众多摄影工作者的支持,希望通过此次展览,能为更多的摄影人认识摄影的传统提供一些优秀的素材和参考。
展览时间:6月22日至7月22日
展览地点:北京草场地艺术东区 得色空间
早期摄影之美
就在达盖尔公开其摄影工艺将近十一年后,1850年5月27日,法国摄影师路易·德西雷·布兰卡儿·埃夫拉尔(Louis Desire Blanquart Evrard)发明并公布了蛋白印相工艺(Albumen Print),自此,一种一直流行到20世纪的摄影工艺诞生了。
蛋白印相工艺属于直晒式印相工艺(POP),利用纯棉轻质纸张,把蛋清中的蛋白与氯化钠(或氯化铵)形成的乳剂作为感光材料的附着剂,在纸张表面形成光亮的涂层。制作照片时,将蛋白纸浸入硝酸银和水组成的溶液中,对蛋白纸进行感光处理,然后在专用相框中使底片与之接触,暴露在紫外线下,即可形成影像。影像最终用硫代硫酸钠溶液进行定影。
相对而言,蛋白工艺是一种较为简便的印相工艺,其使用的底片的范围,从最早的湿版火棉胶底片、干版底片,到今天的卤银底片,都可以制作出影调丰富细腻的蛋白照片。由于蛋白起到了附着感光剂的作用,因此从结构上讲,蛋白印相工艺和今天的明胶卤化银在相纸结构上是一致的,但是由于蛋白乳剂层的透明性,纸张纤维仍然部分参与了最终影像的呈现,使得蛋白工艺照片有着类似盐纸工艺、铂钯工艺的那种丰富的灰调,同时又具有明胶卤化银工艺的细节描写,这也恰恰是这种工艺一直有着迷人魅力的首要原因。
蛋白印相工艺的诞生,解决了早期照片批量复制的这一基本需求,从随即诞生的名片格式肖像到部分艺术家的合成影像,从异域风光记录,到本地市井生活的简单描写,可以说蛋白印相工艺使摄影出现了多种多样的可能性,也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十九世纪大部分纸质照片的基本工艺方法。
但是,作为一种可替代工艺,就像盐纸工艺、铂钯工艺一样,蛋白印相工艺自身存在的问题,决定了它最终被新的工艺方法所取代。原因之一在于当时生产厂商声称的批量化生产,也只是生产有蛋白涂层的蛋白相纸,摄影师需要在制作照片前对蛋白质张进行感光处理,无疑将很多业余爱好者拒之门外,而且摄影师们的处理方法也千差万别,无法真正做到同等质量批量复制。其次,作为直晒式照片,当暴露在阳光下时,影像的褪化是必然的,这是所有直晒式印相工艺无法解决的问题。第三,因为直晒式印相工艺需要很长的曝光时间,无法解决图像放大的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明胶卤化银工艺出现的同时,蛋白工艺除了少数拥趸者外,迅速地没落了。代之而起的明胶卤化银工艺迅速解决了各个方面的问题,使得摄影真正普及起来。摄影正是因为有了大量非专业的“业余爱好者”,才有了之后蓬勃的发展。
一批耳熟能详的早期摄影师和作品,都是蛋白印相工艺的产物,如刘易斯·卡罗尔、卡梅伦夫人、奥·苏利文、奥斯卡·雷兰德、亨利·罗宾逊、罗杰·芬顿,直到后来的尤金·阿杰等等。蛋白印相工艺建立起的审美,一直延续下来,在20世纪之后采用明胶卤化银工艺的直接摄影中复活,并且被发扬光大。
此次展览中所选的十九世纪末蛋白工艺照片,呈现的英国街景、自然风光、古迹,甚至市井生活,纯客观的表现手法,扎实的美术功底,对图像影调的深入理解,精准的拍摄手法,这些无疑在现代主义摄影乃至当代摄影的个案中不乏体现。但是一种摄影工艺的没落和边缘化是必然的,一种可能性的颠覆,带来的是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摄影的宿命,技术进步的产物的必然结果,而它所带来的审美取向,如同灵魂附体一般地附着在其后的创新产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