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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瓷随想

谢志高/文
2009年11月20日 09:22:17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本文所属专题:谢志高艺术专栏  

小时候,闹市中有一专卖日用瓷器的临街小铺,常看到柜台前有艺人端着碗,用一支尖尖细细的笔在碗上画,几分钟功夫,就画成一只公鸡,或一条鱼,或两只喜鹊.再轻轻一转,便画成一道边。我常常要看到有好些人围上来才舍得离开,印象非常深。没想到几十年后,自己也居然拿起尖尖细细的笔在瓷器上画起来。

我第一次画瓷是1988年,在山东烟台一家搪瓷厂,那里烧的是搪瓷盘,在盘上用削尖的竹笔画,半天就画了十几个盘子,烧出来后带回六七个留作纪念。

第二次画瓷是1992年,我在美国福尔曼大学艺术系授课时,系里有一座电烧的小窑,供上陶艺课的师生用,教陶艺的老师提出来与我合作,他做造型,由我在上面画,于是,他做了许多不同形状的西方式的瓶瓶罐罐,我则在未上釉的坯上画入物和花鸟。烧出来是“青花”,也是画了十几件,在学校的一个纪念日义卖了。留下几个在美国送给朋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有点遗憾。

第三次画瓷是1999年,有人在玉泉山附近建一座窑,请江西的师傅操作,请画家去画,徐振时邀我一起去画画玩玩,我就去了。共用两个半天,也画了十几件,自己留下几件,也是“青花”。

这一次去江西景德镇,是第四次了,才算真正到了烧掏瓷的发源地,见到“庐山真面目”了。住了六天,画了几十件,是最多的一次,也算是最正规的一次了,我也是抱着玩玩的心理,毕竟自己不是专搞陶艺的。我还是热衷于自己的宣纸和笔砚。

在瓷上作画,是一件陶瓷艺术品的一个部分,一个环节,一个工序。一件瓷器的完成,要从原料、作坯、上釉、烧窑等诸多方面紧密配合才能成功。其中有一个环节出点问题,便大打折扣,甚至前功尽弃。这次是最正规地画瓷,却偏偏烧得不好,有的因火候不好,或喷料不好,烧出来的青花非常淡,精神气没有了;而有的瓷器上“出烟”,形成一迹油烟,把晶莹剔透的瓷器破坏了。比较起来,还是自己这一套写意水墨画好,自己的作品,自己便能把握,画好画坏自己负责,与他人无关。

当然,在瓷器上画青花,对画家走个考验。因为瓷器是个光滑的圆体,不是平面,要求你下笔稳、准、美。尤其画人物,形象体态的把握都在顷刻之间,不能修改,不能起稿,也真费精神,好在平时有在宣纸上东抹西抹的习惯了,倒也不太为难。一天下来,可画十几件。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吴山明比我晚到一天,同样画得又快又好,属意料之中。我想,如果刘国辉来,也必将如此。“武林”中人,彼此都知根知底的。画瓷时,我想起林风眠,他的作品,其用笔用线,便颇有瓷器画上那种流动的意蕴,是否岜画过陶瓷?或是从民间瓷艺上悟出画道?我未见过林风眠画的瓷艺,但若有,一定是高手。黄永玉先生画的瓷器、倒见过几件,一眼便认出是黄先生的手笔――黄水玉之风格。

画家画瓷,与艺人画瓷不同,因为一般的艺人画瓷,是照葫芦画瓢,有一个模式,―个图稿,每天都画一个或几个样子,从临摹到机械地摹画。而画家画瓷,每一件都是在创作,每一件都不同,从无到有,全在心中把一生积累下来的形象、构图,调出来付之笔端。实际上是―种默记默写的能力。如果按照纯学院派依赖模特儿、石膏、静物写生,甚至长期素描作业的办法训练出来,是很难在半小时内得心应手地画出一个瓷瓶来的。东西方绘画在学习训练方面从观念到表现上有根本的差异,聪明者可从中吸取有益的东西,互补而成。我始终认为,画家应当拓宽领域,一通百通,画技应能慢能快.能重能轻,能大能小,可长可短,因地制宜,方得艺术创作的自由境界。

景德镇,作为蜚声中外的历史悠久的瓷都,瓷厂林立,但听说其瓷器的销售却并不景气。看看那么多瓷厂,不论规模、设施、条件都停留在旧的世纪之中,似与祖先那一套旧的原始生产方式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们常常为找不到一个理想的瓶或罐的造型来画而苦恼。所制的瓶或罐仍然十分陈旧古板,在上面画现代的人物、花鸟感到不协调。于是,一位年轻画家跑到陶瓷学校去与一帮年轻的陶艺教师在一起,自己动手也做出一些有现代感的陶罐出来。由此说明,任何具有传统价值的艺术,必须顺应时代的进步有所发展,有所变化,要有新的创意,新的形式。美是创造出来的。因循守旧,必将走向衰败没落,对于中国画,也然。

关于画瓷,只是偶而为之,始终是玩一玩的心态,故不入行,更不内行。对于其中奥妙知之甚少,不可妄言。出版社要把所画的东西结集出版,也只是一种尝试,旨在鼓励画家拓展门类,在艺术的规律中寻求沟通。

(原载《汕头日报》2002年9月15日)

(责任编辑: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