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
本文所属专题:陈祖骥艺术专栏
我是贵州人,在贵州长大,考上四川美院(当时的西南美专)附中后,就来到了四川,在四川学画、学设计,一学就是八年。分配,搞设计,一转眼就是二十年,仍然在学习画画、搞设计。所以我是长在贵州,学在四川。二十年的设计生涯其实是我认识世界,了解社会的二十年。但我不满足,就举家南下,到了云南,开始了教学与创作的生涯,又是二十多年,终干心醉秘境。找到了艺术的根,当了云南画家。可以说我是“长在贵州,学在四川,成在云南”。云、贵、川是我永远的家园,是我生命的根,艺术的本。
我是一个生性愚钝的人,但自幼看母亲(她是当时贵阳女中的图画课老师》画画,居然就画迷了心窍。愚钝的人居然迷上了需要灵巧的事!这一辈子下来,就有了说不完的故事,不提也罢。
画画很好玩。你可以画你想画的任何东西,而且可以“随便”怎么画,其实,画画的人也无非就做两件事:画什么?怎么画?
画什么?不懂怎么画就画不出什么。所以画画的人最先还是要学怎么画,怎么画是一门有关技术技巧和心灵的学问。需要一辈子相随,它是有规矩的,有法度的,不以规矩是不成方圆的。石涛说‘画从于心’,其实是说想画什么而且会画;但他又说: “山川人物之秀,鸟兽草木之性情,池榭楼台之矩度,未能深入其理,曲尽其态,终未能得一画之洪规也。”石涛一画之说,可是个大学问。要得一画之洪规,必须懂“山川人物之秀美,鸟兽草木之性情,池榭楼台之矩度”,并要探入其理,“曲尽其意”方可。如此看来,你想随便怎么画就不那么随便了。但石涛又说:“我之有我,自有我在。”不可“为某家役”(即不可学‘某家’而不化)应“某家为我用” (即学‘某家’以致用〉,不可“泥古不化”而要“借古以开今”,于是提出了一个发聋振聩的理论:“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之法,乃为至法。”所以要想好玩,要想画什么就能“随便”画什么,就得有一个懂“规矩”、学“规矩”而且要学到“无法之法”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