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全长江
本文所属专题:施江城艺术专栏
当今中国画坛,施江城的名字是与万里长江连在一起的。36年上溯江源,下凌东海,以耳目观山水,以心胸藏峰峦,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对长江的山川云水、人文风情、历史典故,了然于心。用他自己的话说:“连冒的汗都是长江水。”
适逢《施江城长江万里图卷》出版,8月中旬,赶在先生去日本访问之前,我拜访了他。常年不居武汉,先生画室稍乱,抢入眼帘的是一堆画废的宣纸,折揉成团,依稀可见江山隐约,水流婉转。
说着话,打开画卷。10卷巨制,从大江之源一直画到海阔天空。也许是在湖北生活了50多年,施先生把其中三章给了湖北。从《西陵激流》、《高峡平湖》,到《极目楚天》,水随山转,或高旷巍峨,或空阔辽远;浪遏飞舟,或险绝跌宕,或吞吐纵横;云连雾绕,或仙奇明秀,或顾盼流动,眼前山川云水的交响,阳刚与阴柔并举。心随景移,流观千里,恍见李白《观元丹丘坐巫山屏风》:“高咫尺,如千里,翠屏丹崖灿如绮。苍苍远树围荆门,历历行舟泛巴水。” 长卷比之于独幅画,犹如影视比之于照片。移动视野比固定视野有更大的时空容量,写长卷于素壁,移步而观,可收千里江山;置长卷于书案,横墨数尺,能体百里之迥。欲一展胸怀,一览群山,神游太虚,中国历代山水高手,都以写长卷为乐。自唐以降,北宋王希盂《千里江山图卷》卷长11米、南宋赵黻《江山万里图》卷长约10米、明周臣《长江万里图》卷长20多米、清龚贤《千岩万壑图卷》卷长9.8米……洋洋大观,真正把长江走遍画全的,却是凤毛麟角。施先生60多米画幅写全长江,无人出其右。
画者,当“致广大,尽精微”。画家写长卷,“有愿望者未必有此生活、有笔墨者未必有此胸襟、有愿望有笔墨者未必有此精力”。施先生自1970年入川进峡,舍生忘死,一写再写,36年意犹未尽,皆“因大江云水,荡涤于心,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