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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秀逸 画如其人

李松/文
2015年02月02日 10:34:46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朱培钧先生以中国画驰名画坛,尤以画兰最负盛名。他的画格调清新,意境深邃;他笔下的兰花潇洒秀逸,别具风神。

朱培钧1933年入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他在师从刘开渠学习雕塑同时,参加潘天寿组织的书画研究会学习中国画。青年朱培钧在中国画创作中崭露的才华为潘天寿所赏识,故为其在多幅画上题诗、题款。其中潘天寿在他的一幅《墨石图》上题道:“培钧仁弟画石浑古。”在杭州国立艺专就读期间,朱培钧的画还得到吴茀之的题字赞许,称其画“如此隽永,实属难得”。1942年,26岁的朱培钧随校迁往重庆沙坪坝磐溪之黑院墙。在抗日战争极度动荡的年代中毕业后留校任教。是年朱培钧创作的《棕榈雄鸡》参加在重庆举办的“当代名人书画展”,与齐白石、徐悲鸿、吕凤子、潘天寿、陈之佛、吴茀之、傅抱石、李可染等人的作品同堂展出。

1945年以后,朱培钧先后在广西艺专、中南美专、广州美术学院、广西艺术学院从事教学。在这期间,从未间断过他所热爱的中国画的创作和探索。他在诗词和书法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故其画面常常透露出富有时代精神的人文情怀。1947年,时年31岁的朱培钧在桂林举办个人画展,展出了这时期创作的《闲立五更风》、《黑猫》、《雨后桃花》、《岩罅漏霞光》等一批佳作。画展广受赞誉,杨建侯、梁岵庐、张家瑶等教授均发表文章评价。徐悲鸿赞其 “桂林山水奇秀,人才辈出,朱君培钧画风清新,实属难得”。

画家其人亦如其画,在人生的各个阶段,朱培钧始终有着自己的精神追求和价值观。他为人谦和,淡泊功利,因而常常使自己保持着一种自由的创作心态。他在不断完善自身修为的同时,把人格精神注入到艺术形象的线条和色块之中。并且注意从生活铸造神情感觉,努力追求中国画的新的境界。1974年关良教授应邀前往广西访问,他在广西美协举办的画展中看了朱培钧的中国画后备加欣赏,鼓励他今后一定要多画,多出作品。

1988年6月4日至12日,中国美术家协会等8个单位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主办“朱培钧画展”,他的具有深厚传统绘画功夫·意境清新的122件作品,令人们获得审美的愉悦,也从一个新的角度认识朱培钧。

当年国立艺专雕塑系的老师、中国美术馆馆长刘开渠在“朱培钧画展”上向新闻界介绍说:“朱培钧的中国画是有很深根底的,也很有个性特点。一个艺术家有自己的个性、风格是不一般的,值得祝贺。”

他在艺专时的同窗好友、版画家彦涵说:“我在与他同学时就知道他出身文人世家,秉性天资,自小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他的诗文、书画兼容并包,落笔不凡,为当时一些书画家所赞许。进入杭州艺专后,兼习国画,刻意钻研明清诸大家的文人画,深得其奥秘,博采众家,功底深厚……意境清新,画中有诗,蕴意深邃。”

朱培钧在诗词、中国画、书法方面比之雕塑有更深的渊源。试看他在1929年12岁时所画的工笔《百蝶图》,那不是死板的写生,而是生动地画出了群蝶翔舞的姿态,后来被陈之佛先生见到,甚为称赞。循此发展,1944年所作的《凝视》,竹用双勾,鸟取小写意,画面精练,极富意趣。1945年秋于磐溪夕阳楼的《秋菊双鸽》兼用工笔、没骨画法,画风清新淡远,具见画家性情。那“夕阳楼”给他的老同事们留下深刻的印象,龚柯在《画坛一雄》文中回忆他们在国立艺专共事时,“他住学校后边大堂宿舍靠西北头一间大板楼房里,夏日炎暑,西斜的太阳晒得瓦背滚烫,他却诙谐地把这楼房取名为‘夕阳楼’。他的许多有名的画作就是在这间楼房里创作出来的。”这件小事上反映出画家旷达的幽默感,风趣,也正是从画家作品常常能意会到的。

工笔作品仅只是朱培钧中国画创作的一个方面,他画得更多、也更为人们所称道的是写意画作品。

朱培钧早年的写意画以含蓄洒脱的线条,儒雅平和的心境表现出清隽明润、气静机圆的格调。他1937年画的《兰石图》,受到潘天寿的称道,为之题诗“最爱湘江水蔚蓝,幽香无奈月初三,楚骚已是伤心史,何况当年郑所南”。就在前一年,朱培钧还画过一幅《兰竹图》,他自己题:“晴湖新秋涴轻毫,写出风流格韵高,同比美人迟暮感,赠君一卷比离骚。”画得十分清新和潇洒。爱兰、画兰、咏兰,从题画诗中见得出这位年轻画家的气质和文学、艺术的才情。由写兰而想到赋《离骚》的屈原,著《心史》的郑所南,则是出自对国难日亟的时势的感怀。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画兰、咏兰,其背后皆有着自己的精神寄寓,和朱培钧晚年的作品对照,如1997年画的《春满人间》,那自由舒放于山谷间的丛兰,其中传达的画家心态比之早年作品中绽放的孤傲的幽香又别是一番天地了。

朱培钧也和同时代不少花鸟画家表现了相似的艺术取向,从徐谓、八大山人、石涛以及吴昌硕的作品中获得启发,他在1936年作的《榴实》上题“青藤雪个苦瓜遗意,以缶老归之”,正道出朱培钧中国画的渊源所自,而对他更有直接影响的是潘天寿。不过,毕竟各人艺术气质不同,朱培钧在学习前人之时,终不失自身的儒雅秀逸。

朱培钧晚年画风丕变,变得浑厚、苍劲、热烈,而不失早年的秀逸。他把平常的草木果蔬,带着南国泥土的馨香,引入画面,那盈筐的荔枝、压枝的罗汉果、绽放的蕉花、桂林的马蹄,还有那晒得遍地红得照眼的辣椒,从画上累累的秋实中,分明能感受到荡漾于老画家胸中的温煦春意,观赏者也从中再度感受到生活的美,美得沁人心脾。

(责任编辑:易笑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