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渐现症候
艺术家以神话学的隐喻描述着这样的情形:巨大的黑幕下,异常鲜艳的花朵,在安宁中疯狂吸食了叶与茎的“血液”,与异化的花相反的,叶与茎的活力一丝丝被抽离,惨白过后悄然走向残败;包裹的白线、愈来愈变大的残痕,花作为表像的反映无限膨胀着自己的色彩;而决定着整个系统供给的叶和茎,却以无法逆转的态势,几乎只能被动接受着死亡到来。
系统的局部萎缩,乃至中断,预示紧接而来的生命体波峰后的急转直下;只有花蕊里的种子按捺不住不安感,似精魂一般戛止生长,企图逃离出母体,然而异化的萼片如手,抓住了一部分挣扎的她们,而未被抓住的另一部分扬翼化蝶。
似乎一切的躁动就此终止!大部分的种子仍然接受安宁,继续生长。然而,已经挣脱枷锁,成长为自由之蝶的精魂又归来,企图在巨大的叶包裹中去亲吻那些无处安放的游魂!
安宁中的挣扎、对抗、自我拯救和解救,被“盛开”构建的“皮像”系统掩盖。在这个系统中,皮像依然动人,可内在却汹涌起一股挣扎之流,这揭示了一种历史的逆反及社会规律的总体异化:本质往往被归结“异化“,而异化却被总结成”规律“。
高一磊的画以神话的视觉修辞预言了当下的社会系统,个体的自由因整体发展遭受着守旧的、僵化的不同程度的压迫,巨大的反抗蓄力将带来历史终结的可能。这一切,可以从列斐伏尔对社会异化的解释中偷窥一丝痕迹:人的生物本能、欲望揭示着人的自然性是经常重新发生的异化、人的内在矛盾的深刻根源。个体对异化的异化,如同否定之否定,成为一种进阶,意味着征候和治愈的相嵌,及本质的重新回归。
植物在黑幕之中如此鲜艳却极近腐败,这似乎是以一种泛神话的社会隐喻来阐述源于社会系统偏离后的异化,一种因过度摄取,发生供给局部萎缩而无法挽回的状态, 傀儡般被白线缠绕以及愈加支离破碎,是否如同当下繁荣境况下暗涌着的那股终结的逆流?而那被限制逃离的种子是否又指向着愈加受困的自由?蝴蝶的亲吻及她泻下的一线血迹呢?难道又预言着自由引导人民的英雄主义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