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豪绘西域魂
读杨禄魁先生画作
杨禄魁先生是当代着名的国画家,生于西周王畿之域的扶风古地,师从画院而又植长文人画品,以“传统与生活兼综”为其艺术职志,创作了丰厚的艺术精品。
乔株精神在画家的西域艺术界域里顶天立地。西域是中国生态的薄弱地理板块,它是生态体的森林、灌木林、草原、沙漠的末尾序列,是生态完整体及其连续性的边缘。人们欲知,这一区域的植物生命体的质地仅是草本的低矮与脆弱吗?杨禄魁先生以艺术的视界,热情而真诚地描述那令人感动的伟岸形象——胡杨树、白杨树、杏树、未知名树,它们参差而先后地被画家移植到意象世界,赋予它们在这非同寻常地域里抗击干旱与风沙的精神品格。《西风胡杨》图以秋令时段的胡杨树为形象事物,屹立于它木不生的沙漠之地,无有甲子与不知其年,经受风沙与抗击干旱。自然为奖赏胡杨坚强执行其法则的坚韧精神,拜托杨禄魁先生以艺术之笔,给它穿上了深色而粗厚的杆衣,向人们的美术欣赏宣示其“站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的精神。《诗境秋林间》渲染片块秋色,《库车多杏林》描写家园植境,以艺术心力赞美西域自然景物与人文氛围,深切而广泛地唤起域外之人对这美丽大地的向往感。
历史眷怀在画家的情感世界内贮存涌动。生命在时空中运动移易,生命运动移易的次第,即成自然进程与人文历史。禄魁先生之为“长安画派”的后代表人物,立足厚土之基,数度投足西域,实地体认物华虚实,创作了一幅幅类如“大漠孤烟”与“平沙胡杨”的西域边陲画作:《悠悠岁月》图指向世事沧桑之变,蔚为壮观的摩崖洞窟,参差有序地排列着它们的位置,平面意义地凹掩在挡风的石壁之间,在鬼斧神工似的匠心凿刻下而成,先民们曾经居住抑或供奉的实用感受已经远逝,唯其风化沙蚀的斑驳颓废之状示于鄙野;《探访楼兰故国》图以废墟遗存实物为历史生活痕迹,城畿地域、旧址基础、残垣断壁、遗址衰烟,在作者的视觉域界中述说其昔日烂漫辉煌,也默示着现实落寞的感伤,作者在运用皴法笔调绘述遗址残壁时,着力寻绎那沧桑移易动因的心意,使观者难禁被其激动的历史遐思;《敦煌莫高窟》图以书写中国佛教文化而异于世俗文化情景,建于三世纪时的敦煌莫高窟,依傍鸣沙山东麓而巍峨于西域大漠,多家画卷大多以正面视觉取景,禄魁先生自南方发出远视,近际以葱茏树木为生,中际以摩崖格塔为主,远际以北原辽野为阔,给佛教寺庙景观制造了超然的方外气象,从而唤起人们对于宗教文化意趣的恭谨理解。
“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说是南朝艺论家刘勰的艺术名论。山水画的艺术法则诉求绘画主体的驭物之术与谋制之宜,禄魁先生以澈照的匠心与深窥的意象,支持自己而真诚地实践了上述艺术圭臬。世间绝大多数心怀良知的人们,对生命抱持着厚道的尊重态度,而禄魁先生则以艺术的实践及其精神,增添了中国绘画艺术对生命意趣的新颖寄望。山水画以山物为形神,以水泽为韵律,展示作者对于生命气质与环境结构的意象构造,常人游山玩水在于调适主观心绪,有如孔子在《论语·雍也》中作“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的爱好差异之论,宋代《二程全书》也作发挥,“乐山乐水,气类相合”而已。孔子之论以常人游览山水为其异趣,禄魁先生则以绘画艺术家的襟怀,兼撷山物与水泽的华朴虚实于构造的意象世界,向识读者奉献了一个深长意义的视觉艺术文本。
山水画以自然山水与意象山水的同一性存储于画家的主观世界。艺术品格视其画家之为人,禄魁先生的艺术人生,以厚道载艺,以画院植术,以文思述作,有如绘画艺术传统的画院学养而进入文人画的发展之路。其躬身境遇体认与学理技法扬弃的精神,始终付诸于“长安画派”的艺术践行之中。禄魁先生重视中国画的艺术精神意界,父画与子书同光,传承与出新并举,绘画与书法相彰,生活与艺术互动,民俗与精英兼照,为现当代国画艺苑植根着新光异彩的奇葩!
文/陆建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