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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广淞:雄强朴厚 古意盎然

2013年07月18日 10:03:24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隶书、八分、汉隶、古隶,指汉魏时期碑刻上一类蚕头雁尾、波磔明显,结体方整的书体。魏晋人又称之为“铭石之书”,多见于碑刻或写经;楷书、正书、真书、今隶,指汉魏时形成的一种新书体,它是在古隶的基础上去其波磔而成。纵观中国千年书史,“北碑南帖”作为南北朝代表性的书风在书坛占据了一席之地。北碑以其雄强伟岸、朴厚古拙的独特魅力影响了一代代的书家,清人更是大力提倡“尊碑复古”,几称中古绝响,究其缘起,可上溯“二爨”。

魏晋南北朝名碑万千,且流传有绪,唯《爨宝子碑》和《爨龙颜碑》被埋没在滇中边镇千余年,直至清朝方才出土,这引起清人重视,“写碑”蔚然成风。作为扬州八怪之首,金农首创漆书,是一种特殊的用笔用墨方法,具有浓厚的“二爨”风格。初观中国书画家协会副主席毛广淞先生的书法作品时,被他那雄强朴厚、古意盎然的书风深深吸引,且误以为其取法金农,广淞君笑而答道:“我是取法于‘二爨’,汲养于金农”。

“醉歌笑谈”联

随手翻开《2007中国书法十大年度人物》,映入眼帘的一幅对联令我如痴如醉。好一句“醉歌田舍酒,笑谈古人书”,书家借此以抒胸襟,仿佛把他那千杯的海量,伴随着醉意大声吟唱,在农田茅舍中一起释放;醉后歌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笑谈古人功与过。书家广淞君不但把我带进那“抛开功名利禄,对酒当歌,笑谈古今”的旷达境界,更是以其抱朴求拙、古意盎然的书风,书写出他那淳厚质朴、返璞归真的性格。且看一个“醉”字,一笔一划、左敛右纵,无不体现出广淞君的良苦用心和深厚功力,它像一个醉态可掬的醉汉,却又似一个身板结实的壮汉,通过揉隶书的方正平整与正书的楷则于一身,使得书家淳厚质朴、旷达豪放的胸襟活灵活现。一个“人”字,就那么一撇一捺,把中国艺坛里的“书画同源”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许在广淞君看来,书画同源不仅仅用线条美来解释,它还应包括点与面、面与面的组合,“人”字在广淞君的笔下,仿佛是一个昂首挺胸的汉子正在阔步前行,他把隶书“雁尾”的特点发挥到极致,撇、捺似乎是迈开步伐的左右脚,形似神俱、呼之欲出。

有人看广淞君的字体像是用刷子刷出来的,便笑问:“你是用刷子写字,还是用毛笔写字?”他笑而答道:“给我一支毛笔,什么样的毛笔都行,唯不可刷子”。其实,鄙人对广淞君能用普通毛笔写出如此雄强朴厚的字体,亦深感惊讶,甚至带着几分猜疑,直至他拿出一根长锋羊毫现场挥毫泼墨,看着他那独特的笔势走向和浑厚的腕力,鄙人方才领悟“用笔无定性”的含义。金农用“刷子”(其实是像刷子的一样扁平的毛笔)可以刷出跃然纸面、独具一格的漆字,而广淞君亦可用柔软的长锋毛笔写出同样效果,看来这是个认识的问题,也是个功力的问题。我们且留悬念,先来探窥其字体的渊源,因为对一个书家而言,法度是尤为重要的,用广淞君的话说:“谁跳开法度,谁就短命”。

取法“二爨” 汲养金农

广淞君怀揣着《爨宝子碑》帖,起初他不停的读着、比划着,却悟不出《爨宝子碑》是如何用笔,他甚至怀疑此碑的作者也是如金农一般,用“刷子”刷字。为此,他仔细研究金农的书法,发现"金农墨"浓厚似漆,写出的字凸出于纸面。所用的毛笔,象扁平的刷子,蘸上浓墨,行笔象刷子刷漆一样。但是《爨宝子碑》作为隶书和楷书的过渡时期作品,且在那个名士风流着称的时代,不可能用刷子般的毛笔去写,这与当时尚韵的时代风格截然相反,以至于广淞君多年不敢动笔,因为他不知从何下手。直至二零零零年,他经过反复的思考和研磨之后,终于发现其突破口,就是笔法造势,唯有充分转动手中之笔,方能写出如此古拙多姿的字体,借助于其多年练就的腕力,《爨宝子碑》的“端厚淳古”之态终于跃然于笔端。但是他很快又陷入迷惑中,原来《爨宝子碑》中除去重复的字后,只有300多字,很多字都没有,广淞君只能依其笔法和结体,去感悟和创造。

作为一名军旅书法家,广淞君将军人的气魄融入手中的毛笔,他尝试着用各种书体来抒发心中的浩然正气,不仅取得很大的成效,也使他名扬千里,并被中国书协吸纳为会员。“二爨”作为隶楷过渡期的书体,是书法史上重要的流派之一,但是因其遗失千余年,从古至今,学其字体者寥寥无几,研究者更是寥若晨星。由于“二爨”和雅古逸的书风深深地影响着广淞君,他深深感受到作为一名书家的责任。于是,他坚定信念,排除万难,立志将爨体发扬光大,还其应有的历史地位。在充分借鉴金农漆字的基础上,广淞君取法二爨,融入自己的性格和爱好,终自成一家,且为书界同仁所认可和赞同。他当选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理事、中国书画家协会副主席,并且被聘为中国书协培训中心教授、华中农业大学兼职教授。

雄强古拙 气势磅礴

《爨宝子碑》结构古朴,方笔有劲,古气盎然。李根源说该碑“下笔刚健如铁,姿媚如神女”;碑学首领康有为称其书法“朴厚古茂,奇姿百出”。透过刀锋看笔锋,“二爨”虽是隶楷的过渡品,但它们仍然深烙着浓厚的时代之风,流淌着两晋名士的风流之雅。复观广淞君的书作,在雄强之中流露出朴厚,在古拙中流淌出无限的奇逸韵味。广淞君并不拘泥于碑刻而无视帖书,亦知晓好奇趣轻品流之弊端,他深知此乃舍本逐末之举,故他取“二爨”之神韵,汲金农苍古沉雄之风貌,揉其军旅生涯和旷达的胸襟于笔端,终自成一格。

翻开广淞君的作品,总有一股书卷气迎面扑来。广淞君身在军营,工作繁忙,但他在闲暇之余,不忘捧起书本,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外柔内刚,给人一种极为儒雅之感。又如林散之所言:书法是用学问养出来的。广淞君不但用学问养出书法,更是养出旷达之胸襟,他还着书立说,把他对书法的感悟整理、编写成书,给后学者以明灯般指路。广淞君常说:“修得儒道禅心在,笔墨卷舒任天真。”

访谈结束后,广淞君的博学儒雅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但又不知何以形容,忽想起李铎先生对广淞君的评价: “书品即人品,所以自古都看重人品。人品好,对书法这种高雅艺术的领悟就透彻,就能创作出高雅精品。我看广淞同志作品时更看重的是他的人品”。我不禁拍案叫绝,画龙点睛之语,真是恰到好处。

(责任编辑:易笑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