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闫勇:敏以求之 妙笔生花
纵观整个中国绘画史,山水画自五代以来坐稳中国画坛头把交椅,历千余年而不变其影响。荆关董巨,南宋四家,元四家,明四家,清初四王、四僧,近代张大千、李可染、傅抱石等等,这些山水画大家串联起一股中国绘画史上最为壮观而雄美的力量,照亮整个中国绘画史。中国画家对于山水画可谓独存厚爱,“江山如此多娇”,倾倒无数研习国画之人。
阎勇的山水画从唐宋入手,对历代山水大家的画风都进行过长时间的临摹研习。尤以唐之李思训、宋之李成、元之倪瓒、明之沈周、清之石涛、现代之张大千、陆俨少、黄秋园、白庚延为甚,经过广泛的汲取与熏染,阎勇的山水画自然饱含传统味道,本正而源清,绝没有那种“野路数”,相反极为优美而富有亲和力。近些年,阎勇的画风有明显地受到了陈玉圃先生不小的影响。陈先生高标既立,人品画品都摆在那儿,学生们多对其极为倾慕,受其影响者也不在少数。阎勇主要从陈先生那里学习到一种更简练的造型方式,更尖细轻灵的用笔技巧和更为清淡的着色效果。当然这些都是陈先生画中之精华所在,阎勇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学习,所以这些年他的山水画较之以前更富文人气质也就不足为奇了。
阎勇的山水画风主要有两个方向:一则是远承唐代的那种工笔青绿画风;一则是近学陈先生的那种清淡写意画风。两种画风一者富丽,一者空灵,但又并行不悖。在我看来,他的富丽画风与空灵画风最终都指向一点:类似清末海派画家的那种娴熟而富于亲和力的画面气质。所谓“雅俗共赏”是也。众人有个误会,认为“雅俗共赏”占一“俗”字,便不够雅,实则不然,俗者非指格调,而指其味道中的亲和力。比如齐白石就是画风雅俗共赏而不掩其大家地位的最好例证。也有像八大山人那样绝雅而不占半点俗气的,但那是孤品,可遇而不可求。话说了一圈再绕回来看阎勇的画,就会认识到他经营的那种平和美好的意境并非易事,而是多少年里反复吸收归纳之后进而生发出的一种符合自己气质的画风,一种使人感到快乐的画风。
阎勇与我是同窗也是挚友,我很了解他在艺术上孜孜不倦的追求,知道他在骨子里对国画是何等的热爱。为了加强画面中的生动与鲜活感,也是为了在自然中体悟更多的绘画技巧,他每年都会去山里写生。有时候我们会约到一起,他总是会很开怀的攀游,很仔细的描绘,始终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学童的模样,一任虔诚天真,绝无一时的自足与不矜。
阎勇的山水画用点不多,以勾勒渲染为主,他用线轻柔而洗练,似娓娓道来,轻松适意,靠着不多的皴擦就能把山石的形体特征表述清楚。而云水处则更是委婉而缥缈,转换搭接处十分自然舒服。阎勇用笔多尖峭形状,但无板弱之病,而是一种洒脱、随意,一种举重若轻的成熟状态。说到着色,在国画当中是一个容易被忽视了的重要环节。尤其提到写意,首当其冲的是关于笔墨的探讨,对于设色则是浅谈辄止,体现不出它的难度和重要性。其实“随类赋彩”,中国画对于设色是十分讲究的,比如色彩的写实性、色彩的象征意味、色彩的沉着感、色彩的透气感等等,都是会影响到整个画面的重要因素。一幅不设色的作品可以是一幅绝好的作品,但一幅设色上失败的画绝对就是一幅失败的作品,笔墨技巧再好这个时候也会被拉下马来,成为平庸之作。所以除非不用色,走纯水墨路线,既要用色,就要做到十分讲究,起到为作品“增色”之用。我们看阎勇的画,基本上呈大、小青绿两种着色倾向,颜色用的十分轻松舒缓而有说服力。阎勇的用色有个极大的优点就是“好看”,此好看不是那种艳俗的、市井的仅为取悦世人般的好看,而是类于恽南田那样的使人能涌起一股幸福感的“好看”,是有格调的“好看”,是真正的“媚”。
阎勇生长于齐鲁,其画中反多南国之俊秀气质,实属历代经典之陶染使然也。衷心祝愿其画中风姿不减而风神更进,则成就大器,非妄言也。
(文/安丰硕)
于风箨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