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勤——记书法家杨守春先生
本文所属专题:杨守春艺术专栏
照例请市书协¬秘书长张哲民老师为这期杂志推荐一位书法家,他为我们推荐了杨守春先生。印象中,我只知道杨守春先生曾担任过市副市长,现为人大副主任,而他同为书法家的身份却是我生疏的。
与往常一样,张老师讲述了他的推荐理由:杨守春先生是位有计划、有目的、有追求的人,平时虽政务缠身,却仍将书法作为一项终身追求,运用其点滴零碎的时间朝着自己的书法目标奋进。天道酬勤,有志事成!他的书法尤其在近几年以飞跃式的速度进步着,令圈内人刮目相看。书法界不乏悟性、知性高的人,但杨先生这般勤奋用功的精神,仍是值得书坛借鉴的。
听了这段介绍,我心中大致有了数。但杨守春先生恪尽职守、高大刚正的领导形象却仍在影响着我。于是,怀着几分敬仰和期待,与先生展开了此次对话。
回想历史上艺术家的从艺¾¬历,你会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能从小就接受艺术的洗礼,顺顺当当的得到培养,比如潘天寿先生就是在其40多岁才开始自己的从艺生涯。而杨守春先生真正步入书法艺术殿堂的也是在中年以后。
杨守春先生出生在一个地道的农民家庭,从小学到初中,家里没见过一本书法字帖。不过一个人对某些方面的兴趣,总会流露出来的。一直以来,他对“能写一手漂亮字”一直很向往,比如从过年写春联到学校³¬“大字报”,以及后来在部队当兵野营“拉¬练”时用大红纸写的感谢信,他都乐在其中。然而,当时的兴趣或许也仅仅只停留在向往的状态,真正使他下意识要“好好练字”的动因,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当时由于“机构改革”,杨守春先生以三十出头的年龄进入了县级领导班子,每逢重大活动通常会有人请他以题词等形式动动笔。他说,当时也比较尴尬,“不动手似乎‘架子大’,但提笔落墨又往往后悔莫及(笑)。”至今他仍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件事儿:那年,他在义乌担任宣传部长时筹办了一次吴晗75周年诞辰的纪念活动。当时任义乌文联副主席的金鉴才老师看到他签名后脱口说了这样一句心里话:“杨部长,你的这两个字真要好好学学”。或许属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过后不久,他备齐了文房四宝,断断续续地开始偷着练字。
然而,当时公职在身,他不可能拿出大块时间去听书法课。为了进步得更快一些,他在临习古人书贴的同时,也很注重向当今及身边的书家请教。譬如,“在永康市担任副书记时的秘书叶成超是浙江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应该说,他是将我引入书法方向的第一人。起初向人讨教时其实也很难放下思想包袱,放不下架子去向人讨教。但也许是机缘巧合,在2003年茶花节之前,我结识了陕西书画研究院副院长苏芬兰女士,之后便以来回通信的方式,向远在陕西的她求教。待自己慢慢有了一些底子后,才渐渐变得‘胆大’和坦诚起来。当时,具有扎实书法功底的金华市老领导李成昌、吴战堡,他们都成为了我身边的书法老师。后来,我又向浙江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金华市书协¬主席李章庸先生求教,那时候,我每周末回义乌去李先生家学字。那种状态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战争中学打战,在游泳中学游泳一样,受益匪浅。有次以领导的身份去参加书法类展出,行内人一看便说,‘杨先生背后有高人啊!’(笑)”他接着又说:“那么最近几年,张哲民先生可谓是为我临帖与创作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
可以想像,杨守春先生在这个过程中是带着谦逊诚恳的态度一路走过来的。于是,他的从艺感言里有了这样的总结:“一是不耻下问,二是持续勤奋,这,或许是领导干部学成书法的必备因素。”
杨守春先生认为,书法是一门修身养性的学科,以此作为党政干部的业余爱好,是高尚且高雅的活动。“我在书写时,既注重作品的艺术性,又有意识地书写一些健康向上的格言、诗句以及自己的感言,励己又励人。”
因此,我们通常能在先生的书法作品中看到“内容与形式并重”,在追求艺术性的同时,又渗透着内容的思想性。这就意味着倘若每日只是勤奋的临摹是不够的,还需要勤修书外功,譬如先生就喜读文史哲类的书籍。年轻时先生就有做卡片的习惯,喜欢将历史典故、名言警句等摘³¬下来品读。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下来,令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是竟能与现在所钟爱的书法融合在一起。哲学则是一门使人终身受益的学科。他认为,中国哲论的微妙,寄予在文字以及风俗当中,其规律也掌握在其中,去发掘的话往往惊人。换句话说,哲学是门“聪明学、智慧学”,将这类具有哲学高度和生命智慧的书读透了,将使人睿智。
话说,哲学是门“聪明学、智慧学”,将这类具有哲学高度和生命智慧的书读透了,将使人睿智。
那么,临帖无数是杨守春先生勤奋的另一种表现,这种默默地勤奋使得先生成绩显着。有其他书法家给过这样一句评论:“杨守春先生的勤奋与成就,日新不敢说,但月异是有的。”先生自八十年代开始练字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的光阴,最早临过颜真卿的真书《颜勤礼碑》和《麻姑仙坛记》。若干年后,又临过智永的真草《千字文》、唐伯虎的《落花诗贴》、王羲之的《圣教序》、米芾的《沼溪贴》、董其昌的《倪宽传赞》、赵孟俯的《寿春堂》、王遽常的章草《千字文》。现在,又回过头来临王羲之的《兰亭序》和《圣教序》,以及《十七贴》。我问杨守春先生,单从临帖来讲,这一前一后之间是否有所变化?先生说,自己前十年的临摹实属形临阶段,现在看起来好像有所欠缺。最近四五年的临摹,则追求形神兼备。他借用了这样一句话:“临摹是存钱,创作是用钱”,即没有扎实临摹的基础就出不了好创作,好比博采众长必须先要博。古人还说技近乎道,没有高超的技术而一味谈道,对艺术而言也是虚妄的。
有人说,中国书法的创新比其他艺术更难,难就难在书法的对象是汉字,其形式面貌、美学观点、哲学基础根深蒂固,同时又没有具象的东西来对应,所以要想在书法上创新是非常困难的。但,传统与创新始终还是艺术家要面对的问题。临摹传统是创作的基本功,其中包括创造能力的培养,包括人的学识修养积累,也包括人的素质、性格的磨炼。而当我们面对困难时,往往会出现这样两种人。其中一种,对古代书帖下了很多功夫,可能循规蹈矩,写得很好,但“入帖容易出帖难”;另一种则完全凭感性去书写,而把传统的技法丢弃,也丢掉了艺术生命的根本,成为无根之木。但我们却可以从杨守春先生近几年的书法作品中读到这样的感受:他是在感性中追求,又在领悟古典作品中那种久远的年代感、色彩感,以及由此带来的神秘感。在先生的作品里,我们读到了“雄厚、刚劲、大气”的风范。我突然想到了字如其人这个贴切的评语,人正则字正,先生字里行间流露着一位领导及学者书家的气度、气象及气格。我想,这是我此次采访杨守春先生而总结出来的答案。
杨守春先生还有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家人都非常支持他的书法之路。谈到这里时,先生脸上泛着浓浓的笑容说道:“现在全家人基本都在围绕着我的爱好”。本性细致的杨守春先生,在没迷上书法前,在家也通常会帮忙做些家务。而迷上书法后,家里的家务活就全落在了他爱人的身上。这种支持是非常重要的,倘若没有这样有力的后援,很难说杨守春先生会在书法上有今天的成就哦,呵呵。另外,在杨守春先生女儿的家里,他们也细心地为先生布置了专门的案台,就连小甥女也都跟着学。先生为此而备了五套书写工具,家里、办公室、女儿家都各留有一套。除此之外,他的公务车和那辆自备的二手桑塔纳上也都各有一套,跟随先生走四方。
金映
200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