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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宇先生的诗品和书品

蔡子谔/文
2009年11月25日 16:11:56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本文所属专题:旭宇艺术专栏  

“品”,在中国传统文化典籍中,有着十分丰赡的意蕴。其核心自是“品性”、“品格”。但“品性”、“品格”,又有高下崇卑之不同,由是又分出了“品第”、“品秩”的差异。如何辨别差异、区分妍媸,自然又有了“品鉴”、“品藻”的需要。打个比方说,如果说“品性”、“品格”是我们探究旭宇先生诗品和书品的本体论,那么区分“品第”、“品秩”和进行“品鉴”、“品藻”等便可谓之为认识论、方法论了。上述种种,皆同属“品”这一概念的丰富内涵。

旭宇和张海先生在一起

南朝梁钟嵘所撰《诗品》,品评了自汉至梁众多诗人五言诗的高下优劣的品秩,故名之为《诗品》。但同时也为我们品诗提供是一些可资借镜的方法,并被后来的诗评家所推崇、承袭。至于旭宇的诗品,限于短文的篇幅,我们仅举一二例,聊作管窥蠡测罢!如旭宇所作汉俳,自谓非其所擅,然收入在有众多诸如赵朴初、钟敬文、林林、公木、杜宣、邹荻帆等蜚声中外这些老诗翁参与的《汉俳首选集》中的六首汉俳,却被日本现代俳句会会长、俳句巨擘金子兜太先生认为是此选集中最饶诗味,最为精妙的汉俳创作之一。其《读李清照词》云:“小窗敲夜雨,残烛冥冥燃尽愁。清晨泪不收。”此汉俳实为客观与主观、意与境、情与景之高度统一,“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深得含蓄蕴藉,淡雅清隽之意境也。然细细品鉴,此中尚多精妙之处。残烛能“燃”,愁何堪“燃”?然愁思渺渺,夜不能寐,故耿耿长宵,需“燃”残烛以伴愁眠。又因愁肠煎熬,如火烛焦炙,故以“燃”状其灼伤灵府的痛切之感。二物相关,情景连属,着墨无多,曲折有致,是为“曲喻”也。

旭宇与中国文联党组书记胡振民在一起

此外,“小窗敲夜雨”之“敲”,犹“红杏枝头春意闹”之“闹”、“云破月来花弄影”之“弄”,着一字而境界全出。此字实为“诗眼”。“诗眼”者,所以为境界张目也。琢句炼字,虽贵新奇,亦须新而妥,奇而确。然妥与确,总不越一“理”字,夜雨“敲”窗,惊起愁民;冥冥幽思,误作沥淅夜雨,为夫君(赵明诚)翩然而至,“敲”窗笃笃然。此情此境,教人感喟;是理是趣,令人折服。

若以“小窗敲夜雨”为“兴”,“残烛冥冥燃尽愁”则是“比”,而“清晨泪不收”便是“赋”了。诚如朱熹所言:“敷陈其事而直言之”。结言端直的“赋”,往往予诗以“品骨”即“风骨”。无论“赋”的写景叙事、或言志抒情,都要以“品骨”即“风骨”,来做为它峻峭挺拔的脊梁,才有昂藏气概。旭宇《北戴河登临》中的“数点白帆飞入怀。/舒啸乐悠哉。”和《赠紫原雪先生》中的“老树新花春雪萌,/劲俏一枝清。”便皆是此等的“赋”。仅以此寥寥数言的汉俳为例,旭宇的诗品,己昭然若揭矣。

在此须赘一笔,在“左”倾流毒尚未肃清之际,旭宇在1981年出版的诗集《醒来的歌声》中,有一首悼念张志新同志的《启明星》。其诗云:“喷进吧,你窦娥的三尺血练,/痛心吧,你比干的不死的心脏,/历史在此刻呀,也要痛哭流涕,/他痛苦的记忆里,竞增写了这罪恶的一章。”这是“诗胆”,这是“诗魂”。有了这“诗胆”、“诗魂”,旭宇峻峭挺拔的“品骨”或日“诗品”,才有了精魂,有了神韵和情采,有了他“诗歌的太阳”的灿烂辉煌。

作为书法大家的旭宇先生,自然具有容纳百川,兼容并包的宽博襟抱。其“书品”既合理地汲取了古人以“笔触拟物的喻物派” (熊秉明语)的影响,也深深地沾溉了前贤“字如其人”即伦理派“正书法所以正人心也”的余泽。旭宇云:“我既见过南国水乡的山川峻美,风和清丽,也见识过塞外大漠的辽阔无垠,孤烟落日”。这里,诚然感受到晋卫夫人于《笔阵图》中的阐释的“点画”或曰“线条”拟物的丰富意象:“一”要写得“如千里阵云”即同横亘太空的层云一般舒展自如,“、”则具有“如高峰坠石、磕磕实如崩也”的崩摧伟力!此外,旭宇先生的“书品”自在他峻洁恬淡的“人品”或日“心性”中得到薰沐陶冶。多年与之共事的刘小放先生撰文指出:“旭宇是一位善于把握自己,把握命运的智者。他不吸烟、不饮酒、素食淡饭,宁静超然。酒吧茶肆,不见他的身影;舞榭歌台,找不到他的足迹。……旭宇很会当头儿(为《诗神》主编),抓大放小,民主办刊,上下一致,宽松和谐。旭宇除了制定编辑方略,终审签发,剩下就是看书写字了。这其间,《诗神》推出了伊蕾、西川、大解、海子等一大批省内外青年诗人的力作,发行量也突破了三万份,成为当代中国诗坛主力诗刊之一”。我想,也许正是这种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恬淡自适,应付裕如的“人品”和“心性”造就了他法书道峭妍美,飘逸萧散的风概罢。旭宇是诗人,“诗缘情而绮靡”。这便是说情感是诗人进行创作活动的内在动因和诗美的本质。其诗思云谲波诡、诗情澎湃汹涌之际,也正是其濡墨挥翰,满纸云烟之时。韩愈于《送高闲上人序》中云:“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伎,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正如旭宇自己所述:“可能我介入了诗的领域,因之,我觉得书法的抒情达志,可能与点划的线条一样,直指她的内核。为了抒情,点划才有生命,以至更丰富多彩和别具性格。”,故诗坛泰斗赞云:“(旭宇)融诗入书,化书为诗。其诗,清新自然,独树一帜:其书,刚健流丽,自成一家。”诚哉斯言。

书法融入禅的境界,也是形成其“书品”的一种重要因素。诚如熊秉明所述,在古代一些优秀的经卷抄本中,我们可以察觉出虔恪诚笃的宗教情操。此外,还见于一些书禅的狂草,那当看作一种棒喝顿悟式的圆觉,利剑一斩,妄念俱绝,是直截了当的当下表现,这一种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禅境。旭宇于《生命的愉悦》中写到:“于得意之时,创作得意之作,我会焚香和击磬。此刻,诗情与禅意可能萌于心中。书法是诗,是牧歌,是禅意,是老庄的情境。我是这么看的,我也是这么追求着的。”书法内敛外拓、银钩虿尾的运笔书势,疏密虚实、计白当黑的间架结构等,抑或成了藉以参禅悟道的载体:而冲淡空灵的禅境,无凝会给书品带来了渺如云烟、恬淡雅逸的审美趣尚。这,也许正是旭宇先生的孜孜以求的极诣境界。

将南帖与北碑的结合,是旭宇书法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也是他书法成就的鲜明标志之一。于此旭宇先生有着深切而独到的体悟:“书法既然是艺术,就有个人的不同选择。在诸多的辉煌里,我更喜爱北碑,尤其是魏碑。这可能与我生活在燕赵之邦大有关系。将魏碑之雄健、结构变化之奇特,与南帖飘逸飞动的韵味结合起来,是我注重和追求的艺术道路。这可能是一条并不平坦之路。坎坷、困惑,乃至孤独,这正是艺术的享受。”我这要强调指出的是,这也是旭宇先生于当代书坛所呈现的独具魅力的书法审美形态。上述种种,便有了他“书法的月亮”的莹莹清晖。

驻笔之时,我想说,此文虽于旭宇先生的“诗品”与“书品”,未作具体阐发或明晰厘定。但读者诸君,自可从这篇短文即品鉴或日品藻其诗品和书品的字早行间,领略一二罢!

(责任编辑: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