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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坤峰:谈方增先的人物画

2009年11月17日 10:00:04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方增先先生的画展我是盼望已久的。在他面前我还是后学。对于方先生的艺术成就我不敢妄评,只讲个人感受。

我认为方先生是当今德艺双馨、桃李满天下的中国画大师,据我所见所知,新中国的新人物画家,从上世纪50年代到现在,成就最高的仍然是方增先。解放后强调反映现实,刻画工农兵形象,中国画中最好的作品便是《粒粒皆辛苦》、《说红书》,它们从构思到表现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讲起来现在的中青年画家可能不理解,当时搞创作有许多无形的限制和要求,内容形象要党委审查,艺术表现上要老教授认可,否则是拿不出去的。方先生的作品竟然从这两者的夹缝里脱颖而出,其难度可想而知。我还记得当时中国美协主席蔡若虹先生为《说红书》专门写了文章,在《美术》杂志上介绍推荐,这种情况也极为难得。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画出更好的。《粒粒皆辛苦》、《说红书》事实上已成为中国新人物画发展的里程碑。

有不少好作品在“文革”中都被冲击批判,甚至全盘否定,但我惊奇地发现,唯有《粒粒皆辛苦》、《说红书》和潘鹤先生的雕塑《艰苦岁月》平安无事,实在无懈可击。方先生“文革”后期的《艳阳天插图》到现在也同样站得住,这也不容易,“文革”中留下的作品站得住的实在不多,所以方先生作为新中国人物画家的杰出代表是当之无愧的,他为中国新人物画的发展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若问为什么方先生如此成功,那当然不是无源之水,我想天才很重要,主观努力很需要,但还要客观条件。方先生读书工作的历程,是从彩墨画系到中国画系,经历了两个系的培育和磨练。他中西兼通,而且都有很高的水平,他那本《怎样画人物画》的技法书一版再版,影响至广至深,这类书以后就没有看到更好的。对诗词、书法、中国花鸟画,他也样样都行。还有一点不能不说,在方先生学习和工作的年代,黄宾虹、潘天寿等老前辈都还健在,他们相处多年,对他的艺术思想有重要的影响,这些老前辈也都曾给他具体指导,但那时还是建国初期,美术学院中普遍对中国文人画、花鸟画的积极意义缺乏认识,领导中存在着争议,情况十分复杂。方先生的过人之处在于他能冷静思考,认真实践,因此走上了正确的创作道路。我想,如果没有老前辈们,《粒粒皆辛苦》、《说红书》的画风很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今天这一切都成为历史,有天才,有造型能力者故不乏其人,然而,黄宾虹、潘天寿没有了,至少后学者在笔墨上吃了大亏,搞中国画如果笔墨上不去基本上就没戏了。要一定说中国画造型和色彩能画得比西画还好是没有人相信的。所以,方先生的艺术成就,是他的天才,也是一定历史条件下才能产生的奇迹,不是偶然的。《粒粒皆辛苦》、《说红书》的画风一直延续到“文革”后期的《艳阳天插图》,这一时期,方先生还画了不少优秀的肖像画,硕果累累。上世纪八十年代方先生调至上海以后,有几年专以白描为主。使传统的十八描之外又增添了“方氏白描”,我这样说是因为他的白描基本上不是“描”,而是写出来的,是方中见圆、中西融合、以中为主的新笔法。这种笔法有很强的表现力和很宽广的适应性,用于古代时装无不得心应手,用老的“十八描”画时装人物很困难,解放后大量连环画就是显证,凡是用传统描法的都显得单调无味,现在方先生的白描就大不一样。在线条的组织上、人物的夸张变化上、笔法趣味等方面都令人耳目一新,大有石刻的凝练沉着,也有古朴的文人画的余韵。尝试此类笔法者,也有一些人,但基本上都像钢笔画,粗点细点而已,与方先生的水平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方氏白描便是新白描的高峰,同样能垂之久远,深广其用。方先生自己八十年代后的大创作,也和这类笔法血脉相联,如《母亲》、《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家乡板凳龙》、《帐棚里的笑声》、《备茶》等,在画风上和《艳阳天》以前的创作明显地拉开了距离。这些晚期作品是方先生的新成就,不论是题材上还是画法上,都更为开阔,进入了一片新天地。那些纵横飞舞的意笔点画,也可以说是新白描的发展,加上干湿互用的大泼墨,新画风自然而成。这以后,不论大创作还是“小品画”,乃至“商品画”都旧貌换新颜了。然而,可贵者仍一望而知是中国画!为什么?那是因为中国民族文化的根气,就包含在那些惨淡经营、纵横飞舞的笔墨之中,根本上是民族感情造成的。欲学者不必远求,要发诸内心——是否真正热爱中国的文化。在我与方先生的接触中,我感觉到,方先生学洋、用洋但从来不崇洋。潘天寿先生曾告诫我们:“不做洋奴才,不做笨子孙。”方先生已经做到了。

方先生后期的新创作,画风特别奔放而强烈,在物我两忘的自由王国里,在一定程度上也融入了时代的潮流,重要的是他始终不放松对人物性格的刻画,这种刻画有时在面部表情,有时在动态之中或两者皆有,因此能生动感人。而且当今不少新人物画都忽视了这一点。作者没有思想,对观众没有导向,您看它是什么都行。这是另类,是不可取的,即使偶而有人欣赏,那也是运气,不是成就。

总的看来,方先生上世纪80年以后的主要作品,水平绝不亚于前期,只是因为历史条件不同,影响不同而已。在中国画的水墨领域里,他仍是领先的,同类的东西谁都不能胜过他。这是什么道理?谁也说不清,还得从他的作品当中去细读。我觉得方先生有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他不仅心中有古,眼中有洋,还在新的文化潮流中吸收了一些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无所谓的东西,经过提炼、升华充实了自己。既取法乎上,又取法乎下,和那些“空言上达而不下学”的人完全不同,所以,方先生能不断地取得新成就。不同的治学态度自有不同回报。

方先生作为一位成功的大画家,做人也有自己的品格,宠辱不惊,埋头作画,低调做人,有机会能为国家做点好事的时候,他也尽心尽力,卓有成效。他对专业精益求精,始终不满足已经取得的成就,对开个人画展和出版画集等一再推迟,这是谦虚,是清高,也是无奈。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满意的作品还不够多,总是孜孜不倦地追寻着什么,而不知其老之将至,年近80岁的方先生才着手办第一次个人画展,这又让人作何感想?其实,这种心境不难理解,和米开朗哲罗晚年的心境是一样的,总觉得还有伟大的真正的艺术在前头向他招手。学无止境,壮心不已呵!看了方先生的作品,令人钦佩,也令人心情沉重,感到搞艺术可真太难了!要有大天才,要下苦功夫,要作出许多牺牲,还要天下太平,有社会条件。对个人而言,还要修身养性,使之健康长寿等,然后才可期于大成。急功好利、心情浮躁的人是永远和成功无缘的。历史要成就谁,要淘汰谁,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方先生是成功的典范,让我们共祝方先生画展胜利开幕,向方先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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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老人 64×46cm 1955年

(责任编辑: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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