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社会上对中国画有很多看法，涉及教学的事情也有，但是，问题都不是那么清晰，只能算作是一种情绪，一种思潮，不是理性的思考。我觉得今天很少有谁能正经地研究一下，中国画教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大家只是满足泛泛地说一说，什么是修为，什么是文脉等等。把这意思换个角度，画画本身是不是也是修为？不过这个修为被说得好像是在那儿参禅悟道似的。我认为，必须把我们的讨论落实到具体事情上，比如画画，画家应该怎么做、做些什么。

我们谈谈素描吧，这是说道最多的一门课了，最狠的话是：国画坏就坏在学习素描上。如果是自己画得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说是素描的问题呢？任何一种方法我认为都是你的方法，是你在画嘛。至于讨论线性素描、结构素描，或者什么样的素描适应中国画，我认为大可不必。素描就是素描，可以把它理解为我们学习绘画的一种方法，素描的本质就是这样的。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知道中国画有它的特殊地方，那是内在的原创性的一种文化，它表现在思维方式上，表现在语言结构和形象上，它本身是开放的一个系统，它有强大的消化和吸收的功能。所以对于素描，不用格外地谋划它，这一点我们看得很清楚，到了画面上，画家自然地就知道怎么画了。其实绘画当中有些称呼和手段，我们说的种种分类，也都是似是而非，就是一种说法而已。

我还有一个观点：有一个画家就有一种素描，那么，把素描当成是概念，怎么学习呢？艺术家的绘画，都是很个性的，就学校教学来说，却是应该强调规律性的东西，这个事实说明，绘画教师会经常遇到麻烦的。比如现在我们画写生，传统的学习当中可能就没有。教师怎么要求合适呢？我们总是要把眼睛看到的事情画出来吧？这样的说法，对象就是重要的了。想想看，如果画的都不是对象了，写生还有意义吗？可是，在我们强调对象的时候，其实就和笔墨打架了。我们在课堂上学习，面对模特要不要画像？造型能力的训练有没有要求？我们还要想一想，笔墨不是造型吗？没有美感的人画不出好笔墨吧？我相信是的。可是中国画最难说的事情也在这里，那么，我们先放下它，直接一点说话，不管你的笔墨怎么样，具体的人画不出来就是大毛病。我们还说画模特，评价学生的成绩先要看他画得怎么样，接下来才是表现方法，是吧？关于调子怎么涂，线条怎么勾，这是画面的语言，它属于临场发挥，标准就不好制定了。所谓的画家素质，也是专业上的一种把握。所以我们说关键是怎么画，怎么画适合你的情绪，怎么画适合国画的表达，这就全是个人的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