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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昆绘画点评:笔墨浑化求新境

2014年10月29日 10:35:20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多年来,刘昆致力于传统绘画向当代层面的深层转换,在人物画和山水画领域进行了大量的探索实践,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面貌,引起当代画坛关注。尤其在人物画创作中,他对传统绘画的深度把握,对现代艺术语言的谨慎吸收,对当代文化情境的理性思考,都是非常具有启示性的。

1982年从河北师范学院美术系毕业至今,刘昆的绘画创作大体分为三个阶段:即:1982~1990年,1990~2000年,2000年至今。

第一阶段,刘昆学的较广,涉及的题材也较多,但表现方法基本以传统绘画方式为主。其实,刘昆大学四年的学院式西画体系的造型训练、审美教育成为他日后中国人物画创作的基础。1983年调入承德热河画院后,刘昆开始了他最初的中国画创作,创作了一大批探索性的人物画作品,《木兰秋狝》(1983)、《昭君出塞》(1984)、《观沧海》(1987)等。在这些作品中,刘昆充分利用了他的西画功底,在讲究造型能力的同时,极力追求中国绘画的精神内涵,以流畅飘逸的线条、层次清晰的墨色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人物形象特有的气质。然而,当时的刘昆显然还没有摆脱西画教育的影响,其作品时常流露出西方绘画的因素;但是却形成了他融合中西的人物画早期风格,具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现结合的“写实”特色。

第二阶段,刘昆主要画西部题材,力图“寻找一种能表现西部雄浑、整肃的意境和方法,构图饱满,追求整体的意蕴”。其契机来自于1990年初的大西北之行。那年,他沿着渭河、黄河、走过祁连山下的戈壁荒滩,从河西堡到山丹,从酒泉到嘉峪关再到敦煌,领略了动人心魄的西北风光。西北大地的边塞朔漠风光与中华先民留下的历史文化遗迹,为刘昆带来了新的艺术灵感和创作源泉。从西北归来后,刘昆的创作思想与绘画风格发生了“质”的转变,他努力寻思着变革的途径和方式。于是,深厚的中华精神和豪迈的北方气概无时无刻地充实、影响着他的绘画创作。

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的刘昆还在沉醉于传统中国画的闲情逸致的话,那么,进入90年代的刘昆已彻底改变,他逐渐倾向于宽宏博大、雄浑刚健的大气象。于是,他画出了《敦煌之梦》(1990)、《西部情愫》(1990)、《一曲古老的歌谣》(1990)、等具有浓郁的北方风土气息的作品。

《一曲古老的歌谣》是刘昆画风变革之后最初的代表作品,具体表现了牧羊女端坐凝望远方的情景。画家采用朦胧的灰色调,远景的山坡以淡墨层层积染而出,以深墨勾勒的长城绵绵伸向远方;中景羊群在山石之间若隐若现,动物稍事笔墨而动态十足;近景牧羊女端坐于山石上,山石的表现方法与远山迥异,主要以浓墨线条皴擦而成,人物表现手法凝炼简洁,以大量的淡墨“挤”住人物,使之更为鲜活生动,格调端庄静穆,表现了一派北方大地独特的人文景观。在这幅作品中,刘昆还明显留有传统绘画的技法因素,笔墨的浓淡对比、虚实对比、线面对比……多重的对比使作品增加了许多值得欣赏、品味的内容。在这里,画家在意境的渲染上显然是颇有思考的,牧羊女仰起美丽的脸庞,静静地聆听着、凝望着,天地悠悠,营造出“一曲古老的歌谣”的深邃意境。

刘昆绘画风格当成熟于1995年以后,《秦风》(1995)的敦厚沧桑、《那达慕》(1996)的宏阔激昂、《梵钟》(1997)的空旷深远、《母与女》(1998)的宁静端庄……其造型沉雄凝重,线条拙实枯辣,色彩绚丽斑驳,墨韵隐晦混沌,共同营构出一个浑然苍茫之境。在这些作品中,刘昆十分强调绘画的严谨与周到,注重光感的明暗皴擦,人物形象以真实的质量感取胜,笔墨的内涵极为丰富深沉。

而《春风》(1996)、《虎虎有生气》(1997)、《唱晚》(2000)等显然打破了传统绘画的陈规,强调平面形式感和形象稚拙味,并大胆吸收北方民间艺术的因素,色彩绚丽斑斓,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充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生命活力。

刘昆总是这样尝试着多种方法,处心积虑地思考着变革。作为一位身处变革时代的画家,刘昆也面临着如何由古典程式切入当代语境的重要课题,面临着审美思想与审美标准的转换。

然而,刘昆在面对这个课题时,并没有采取破坏与重建的流行模式,而是以东方文化的精神内核为纽带,同时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形式法则,以渐变的姿态熔铸了自己的艺术风格。很显然,我们从其90年代后期的作品中看到了刘昆的种种努力。他在对传统笔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笔墨观。在画面的构建与造型处理方面,刘昆强化了画面的视觉效果和情绪结构,有意追求画风的淳朴、稚拙,深化了作品的内蕴和表现力。而且,刘昆善于运用平面构成法,画面中景物的组合往往被他打破了自然秩序与传统范式,依视觉心理需求而设形式,依形式需求而重新构造排列,强调了平面性与三维空间的对比与统一,从而使画面可以自由地游离于现实与心象之间。

在刘昆看来,中国画家“如何将自己置身于现代的文化意境中,使观众从画家作品的语言形态中感受到艺术家的个性存在,并从相似的心理感受中,获得思想与感情上的共鸣。对重新认识当代水墨画的现代化和个性化并掌握其生命结构规律极为重要”。于是,刘昆十分注重绘画的当代价值,有意疏远古代文人画孤高、幽雅、闲云野鹤式意境,并用自己的实践表达了他温暖和蔼的人文关怀。从此,刘昆的绘画很少有文人的俯瞰众生的悲悯和孤芳自赏的骄傲,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凡人与凡人的爱与关切、俗人与俗人之间的仰慕与慰藉情有独钟。《喀什作坊》(2001)用坚毅深沉的线条和凝重叠加的墨彩,刻绘着岁月的沧桑和对生命的礼赞,引导读者去关注劳作的老人,没有刻意的渲染,一个特别的环境,一个特写的镜头,在光与色中描述了老人专注于劳动的神致。一种阅读人类劳动史般的意绪笼罩着整个画面,这是一幅对人类劳动者充满温暖敬意的作品。

这种对普通人的关怀之情基本充溢于刘昆整个90年代的绘画创作中。刘昆从人文关怀出发,全神贯注地刻画西北大地普通人的真实人性,强调人情的流露、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塑造出血肉丰满、坚实生动的人物形象。

为了摆脱水墨人物画的概念化套路,为了增强水墨人物画的厚重感,刘昆做了大量的中西绘画的嫁接与融合工作。在他的许多作品中,如《康巴人》(1998)、《帕米尔风情》(1999)等,素描造型和油画色彩被大胆、大量的吸收和借鉴,画面上所达到的效果,几乎超过了中国画传统法则的极限。刘昆的水墨人物在宣纸上充满了阳光感,他将西方的摹仿自然与中国的意象造型相结合,丰富了绘画语言,使绘画形象既写实逼真,又富于精神意蕴的深沉魅力。深入的刻画,斑驳的色痕,厚重的笔墨,使得画面呈现出朴拙粗犷的沧桑感。

而且,刘昆的人物画创作呈现出与山水画融合的特点,这也是刘昆人物画最为突出的特征。他用山水笔墨的厚度表现人物,用人物生命的灵性再造山水,进行着多方位的实验并取得了成功。线条极具韵律,墨色丰厚而有层次,使作品不仅富于形式意味,苍润兼具,而且于浑然的整体感中溢出独特的文化内涵。

《高昌遐思》(1998)是刘昆的代表画作之一,画家采用山水、人物交融的表现手法,刻画出黄土高原的壮观。洞窟中的壁画人物与黄沙厚土上的山峦浑然一体,矗立于天地之间,“一种古老的文明随着沧桑巨变而成了永逝的梦幻,但留存着的人类遗迹却穿越世纪的风雨,永恒地向今天和未来传递着神秘的信息和无限的遐想。”画幅上的题跋直接抒发了刘昆对人生、对历史的感叹。

第三阶段,刘昆把精力主要转向山水画的创作,用他自己的话说,“追求情景交融之境界,寻找自然与人的和谐之美”,并着力于将传统笔墨融入到现代人的话语情境中。

《梦回赵家沟》(2000)是刘昆初涉山水画的力作,苍凉浑厚、朴实无华的西北风情跃然纸上;《观瀑图》(2000)群山尽染,混沌初开,而大气磅礡。《寒夜客来茶当酒,竹庐汤沸火初红》(2000)可以说是刘昆山水画代表之作,月色朦胧下的深山之中,高士端坐在草庐里,品茗论道。大破大立且知白守黑的画面一泼一挥而就,不循笔墨常规,不蹈章法之矩,水墨淋漓,大气磅礴,风格刚健雄劲。后来,刘昆的山水画创作逐渐增多,并有意打破墨与色的分界,极力打造色墨交融的新格局;而用笔的粗放也与早年细腻简淡的格调拉开距离。

刘昆山水画基本承袭黄宾虹而来,以湿墨、浓墨见长。在构图上,刘昆基本以繁密取胜,虽繁不杂,线条清晰疏朗,富有装饰趣味,体现出画家对大场景画面的把握能力以及在作品精致性上的良苦用心。近年来,刘昆创作的一大批山水画,如《晨钟暮鼓悟真谛》(2003)、《秘境》(2003)、《碧树幽接钟声声》(2003)、《深山藏古寺》(2003)、《无声说妙谛》(2003)等等,无不如此。

“情景交融之境,乃山水画所寻求的自然与人的和谐之美。……画家必须以文化的情愫去观察、感悟自然,并透过对这些自然遗存信息的遐想,提取人在这种情境中的生命需要和精神追求,再以独具个性的艺术形式呈现出来。……借景抒情,寻找新的精神取向,以此和观众传递着画家对自然与人的思考和窥探,才是画家创作的真正使命。”在意境上,刘昆借“山水”抒情,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强调乐观豁达的境界。这种画境、画意的追求,可能与他1999~2000年之际的患病经历有关;大病痊愈后,刘昆常常借山水画抒发他对生命的感悟。

“现代水墨画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和种类,其内容十分宽泛,其中包括人文思想、现代哲学观、现代精神价值、现代审美意识、现代科学技术、现代制作手法等。”这是刘昆对现代水墨画的思考。在山水画实践中,刘昆以开放的心态,尝试运用新的制作手段来进行创作活动。《忆江南》(2003)、《雪域汉风》(2004)、《梦笔须弥福寿之境》(2005)运用了近似制作的方式渲染出一个不失大气的迷茫境界,这与他以往的作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形象近乎抽象、色彩和笔墨不再处于分裂状态而是有机融合,“色即墨、墨即色”在他的一系列新作中得以充分体现,留下了他那精湛的技艺和勃发的激情,并映照出他心灵的变化轨迹。

周韶华先生曾言,画家的艺术天分,莫过于能把情绪潜流网结起来,能把心中之意、自然之境整合为纯粹的艺术形式结构;这种形式结构的笔墨运动是心灵化的有血有肉的形式美感。它是内在气质与自然宇宙默契的永恒象征,是超尘拔俗的意匠语汇,是思绪奔流、直抒胸臆的灵魂表现。画家对艺术本体语言的透彻切入,是借对象对创作主体的人格物化表现。在全部艺术语符中所承载的密码是人格的力量、文化品位与时代风神的张扬。作品所呈现的生命与灵魂是画家所感所思的感觉形式或形式感觉。这可以说是对刘昆的艺术思维、艺术素养和艺术表现方式的总体印象与归纳。刘昆的绘画特色与实践过程是即兴而发,笔随心转,心从笔动,以自由的心灵去感悟大千世界的神奇,又以笔墨的自由驰骋一任情思外射。以情感的动态结构为其基本表达方式,刘昆把自己定位在对气质与风骨的表现上。可以说,刘昆是一位激情型画家,在他的一幅幅作品中,他不是引人在雾里赏花,也不是引人在曲径中探幽,他所呈现出来的是那种非同凡响的震撼力,“画面的运动节奏感,似乎在与天地共呼吸,整体的气韵流动,就像是主体意识与宇宙大生命的契合”,这种思绪飞扬的激情表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责任编辑:史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