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临摹面临失传命运?
故宫博物院不再培养临摹古画新人,古画临摹面临失传命运吗?
前日,广东美术馆展出了30多件珍贵“古画”:宋代王居正《纺车图》、宋李嵩《货郎图》手卷、元代王振鹏《伯牙鼓琴图》、明唐寅《孟蜀宫妓图》。
不看说明很难相信,这些竟然都是故宫博物院画家金田的临摹作品。
同日下午,金田的父亲——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金维诺在广东美术馆举办了一场讲座。他透露,目前故宫博物院已经不计划培养临摹古画的新人,这一传承文化的重要方式正面临失传的命运。
走进广东美术馆二楼展厅,你会误以为自己闯入了国家博物馆。一幅幅珍贵的“古画”就悬挂在你眼前,无论是印章、落款、题字,还是卷轴的颜色、纸张的质地,都“古”得地道。这些却都是故宫科技部摹画室金田的临摹作品。
古画临摹也就是“手工复制”。金维诺介绍,临摹一直是古画最重要的传承方式。从东晋开始,临摹逐渐盛行。最初临摹只是画师出于锻炼画技或对作者的喜爱而作;随后,皇帝也请来高手临摹皇室珍藏的珍品,而将原件妥善保存。年代久远之后,原作散佚,摹本则成为人们了解原作风貌的唯一途径。王羲之的传世之作《兰亭序》原作就由唐太宗收藏,且死后被陪葬,现在通行的就是宋代的摹本。
就连我们十分熟悉的流传于各类教材上的名作,其实许多都是摹本。如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图》,金维诺认为是唐代一位不出名的文人所作,且现存作品只是宋代摹本,传世《兰亭序》是宋代摹本。
但是,在摄影、印刷等新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这一传统方式日益处于失传的边缘。据悉,从事过27年古画临摹工作的金田已是故宫博物院最年轻的临摹者,且金维诺透露,故宫博物院计划今后不再培养新人。
对此,金维诺忧心忡忡地表示,摄影、印刷等技术,他们记录的不是文化,而是资料。照片和印刷品无法体现画作的神韵,因为“那已经不是画了”;而且,临摹者可以从手工复制的实践中感受到技巧的应用、心灵的感动,这对于古画的鉴定、艺术的传承、文化的发展,都是更高深的学问。“我们不光要知道我们的祖先做了什么,还要知道他怎么做、做的时候怎么想。这时候,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旧日重现’。”
那么,如何应对“古画临摹”的萎缩?参加讲座的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史研究生胡斌提出了年轻一代的看法。他指出,“古画临摹”不会失传;作为一种职业,古画临摹日渐萎缩固然是不争的事实,但作为一种绘画训练方法,全国各大院校依然重视,许多名家也都热衷于临摹。
从文化传承的角度,他同样认为博物馆不应漠视“古画临摹”。他说,其实传统方式与现代科技并不矛盾。摄影、印刷等可以保留更多具体的资料,而古画临摹则可以保留原作的神韵。他举例说,在敦煌壁画的保护中,这种结合就成绩斐然:现代技术保留了现存画作的风貌,而画家们通过艰辛的临摹,不仅可以保存壁画的现貌,还能从局部的特点恢复原作,让已经斑驳的画面重获完整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