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的写意与笔墨
唐代王维论画讲“意在笔先”。张彦远也曾在论吴道子的画时讲:“意在笔先,画尽意在,虽笔不周而意周也。”又:“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其实不单单作画是这样,作文、作诗也都是这样。诗文、绘画的形式只是作者内心“意”的迹化。如果没有心中的先立之“意”,自然也就不会有所谓成功的作品出现了。鲁迅先生有“愿乞画家新意匠,只研朱墨作春山”的妙句。朱是红色,而从一般描绘春山来讲,应该是用绿色才合乎情理与常规的吧?所以“新意匠”3个字就成为了需要我们作深入思考,并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其实在中国画创作中从来都是以重视表达“意”的深度为成败标准的,所谓“意足不求颜色似”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水墨与宣纸的黑白,在中国艺术家眼里就是提纯的绚烂七色。中国的先哲们把纷繁复杂的自然与生命现象,智慧地归纳为简单到再也无法简单的一黑一白,一虚一实,这是对生命和自然最最本质的科学总结。正由于掌握了对亊物本质认识上的哲理深度,所以用纯黑白表现一切题材并不显得单调和唐突。因为中国画创作追求的是自然和生命的本质,当作品具有了生命力,颜色以及一切要素也就包含在其中了。齐白石先生的名作《蛙声十里出山泉》,画面上出现的是一泓山泉数只蝌蚪,而通过这些我们却分明听到了山间的一片群蛙鼓噪声。白石老人的这幅作品无疑是中国画写“意”的杰作!
笔、墨作为工具和材料均只存在运用上的技术问题,所有技法、材料的运用都是必须要以“得心应手”为原则的。只有首先得之于心,才会有应之于手的意匠迹化。所以中国画也就有了“心画”的说法。
清代画家王原祁讲:“如命意不高,眼光不到,虽渲染周致,终成隔膜。”这已经讲得十分明白了,一幅作品如果缺少高妙的立意,纵使你再怎么技术精湛,结果也只能是隔靴搔痒,未入门径的无用功而已。
中国画中的“写意画”特别重要表达的就是这一个“意”字。画内画外,笔已完,意无尽。因此写意画画的是文化,画的是人品、画的是生命与自然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