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当代新水墨的定义和21世纪绘画大师的标准
我们最近发现,创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因为,很多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不成熟的。比如说,我们在上一篇文章中对于新水墨和21世纪绘画大师的观点就是不够成熟、有偏颇的。尤其是我们提出的关于如何评判21世纪绘画大师标准的观点是非常片面的。
事实上,绘画和练武的道理是一样的。比如说,我们可以把中国画比作中国武术,则西画可以比喻为拳击、击剑,浮世绘可以比作柔道加空手道;朝鲜画可比作跆拳道。对于武术大师而言,不一定非得通达所有的武功武术形式,只要实力、功力足够,就是可以成为大师的。无论是练习中国武术、还是拳击、击剑、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只要功夫实力足够,都是可以成为武术技击大师的。
同理,要想成为一名绘画大师,也不一定非得通达中西、兼通写意、工笔。只要在一个领域内取得较高的艺术水平,照样可以成为21世纪的绘画大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精专而不太广博胜过了广博而不精专。就是说,水平和实力要比知识面程度来的更为重要。当然,如果能够在功夫一流的前提下,若能掌握更多的东西,通常来说,对于成为一流绘画大师是很有益处的。
关于中西合璧的话题,这里也再交待几句。
我们认为,各种绘画艺术形式,都是多代人长期积累、沉淀才获得的成果,其中不仅蕴含着各个国家、民族的文化特性,也都各自具有着鲜明的特点。因此,各种艺术形式之间,只能相互借鉴,不能硬揉在一起。我们认为,真正的统一应是在不失其各自特点的基础上进行的统一。当然,这样的统一在实际中实施起来的难度是很大的。
比方说,如果把国画喻为玉石宝石,把西画喻为黄金,真正的中西合璧不是硬把玉石和金子拼凑在一起,只能是一定程度上的结合,比如说,可以做成金镶玉首饰或者金镶钻首饰,因此,中西合璧需要有着一定的“度”,把握不好的话还不如不合璧。
关于中西绘画的特点,我也再啰嗦几句。
我认为,早期的中西绘画在技法、水平方面都是比较接近的。早期的中国画是工笔画,早期的西画技法和工笔画技法并没有很大差别。早期的中西绘画都像是只有一条腿,随着长期的时光流逝,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两者才逐渐在演进过程中出现了较大差异。
在演进过程中,中国画顺其自然地结合了自身的文化,顺利地进化出另一条腿——写意画技法,这样一来,中国画就顺其自然地成了两条腿走路,这样一来,中国画就能自成体系、也足够人们用来表达自己的身心感受和内在精神世界。而西洋绘画的进化则没有这么顺利。很久以来,西画艺术都没有能变成两条腿,而是从早期单薄的一条腿变成了更为粗壮有力的一条腿——由于在明暗、构图、透视、色彩方面的成就,西画成为一条极其粗壮有力的腿。
直到了近代,特别是进入了20世纪,西方的画家才开始寻找另一条新腿。由于此时画家们越来越感到了一条腿的不足,于是有人提出了“绘画已死”的观点。通过近一个世纪的大量新探索,逐渐形成了近现代的西方当代(绘画)艺术,比方说,西方出现的表现主义、抽象绘画其实都属于试图想建立起另一条腿——写意技法的尝试与探索,只不过,由于文化底蕴的限制和时间的不足,写意技法并没有正式被正式确立起来。这样一来,等于西洋绘画始终没有变成两条腿走路的局面。
不过,虽然没有形成第二条腿,但20世纪当代艺术的探索仍具有着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实际上,表现主义已经初步具有了“写意”的雏形。此外,其它艺术家的探索,可比喻为拐杖、轮椅、轮滑,虽然五花八门,但都是有益的探索和尝试。
对于中国的当代艺术,我们认为,同样具有重大的意义,通过一批艺术家的实践与探索,让我们对西方艺术界20世纪的探索有了更切身的感受,同时,也为丰富中国画可以借鉴的绘画艺术表现手法、表达语言,提供了更多有益的启示。因此我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将会在绘画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
我们目前认为,工笔、写意、西画写实技法、当代艺术手法,都只是手段,真正要表达的是世界上的美。要知道,世界上的美是无穷无尽的,人们已经掌握的绘画艺术、手法与之相比可谓相差悬殊,因此,相信绘画艺术的发展也将是无止境的。
实际上,绘画艺术极其博大精深,新的探索也将永无止境,绘画艺术宝库中的珍宝是永远取之不尽的。我们每个人,无论将来获得的成就有多大,都只能在绘画艺术的大宝库中获得一小部分珍宝。因此,真正的绘画艺术永远不会死,而只能是越来越丰富、水平越来越高。
我们认为,衡量画家绘画艺术水平高低的标准,不仅仅在于具体的技法,更多的是画家发现美、表达美的能力和层次。美是无限的、难以言喻的,我们能发现多少,才可能表达出多少,但我们永远不可能抵达美和艺术的终点。因此,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造诣和表达水平,而且,应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设法超越前人的成就。
最后要说的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才是正常的局面。任何人都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盲从别人。我们既需要善于学习、不断增长自己的学识,同时又万万不可失去自己的主见。可以说,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没有人是永远正确的。当年西方艺术家喊出过“绘画已死”的言论,五四时期胡适、钱玄同乃至鲁迅等文化大家受时代认识的局限,也曾提出过废除汉字、文言文的主张。现在看来,他们的观点是不正确的——真实的情况其实是:并不是“绘画已死”,而是西方艺术家们没有真正了解和掌握全部的绘画艺术,而汉字和文言文也没有死,恰恰相反,正由于中国祖先们的先见之明,认识到在不断变化的交流语言之外还需要另外建立一种不变的写作语言(并把这种“文言文”作为文化人必考的项目),使两种语言分开又并存,才保证了中华文明始终没有消亡,中华文化之根始终存在,中华文化大树始终屹立不倒,并再次焕发出生机。因此,绝对不要随便盲从别人的意见,只适宜用来作为参考。
实际上,在人类历史进程中,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科学大师、绘画大师都没有什么了不起——当然,真正了不起的也不是没有,除了佛祖、真主、上帝以及圣贤之外,还有一些人,他们为了能让别人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让别人家过的更加幸福,而愿意舍弃自己或自己家人的生命,这样的人才是真正了不起(这是怎样一种的了不起啊)——这些人就是那些我们不应忘记的古代卫国英雄、现代的那些革命烈士们。
不是我们定义的当代新水墨概念不是不对,而是要求太高了,人们目前显然达不到这么高的要求,那么,就不妨先把自己本门的功夫练好,成为掌握本门武功的初级大师,然后再看是否需要再提高一级,成为兼通其它的更高水平的大师。另外,很多人以为新水墨一定要否定传统水墨,或是一定要创新,这样的理解其实也不是很准确——确实需要创新,但创新者首先需要练好前人的东西,在此基础上再顺理成章地有所发展创新,而不是刚练了一些基本功、皮毛就去搞招数的创新,这种没有功夫的创新不会是高水平的创新,因为在还没有真懂的情况下就提创新,是很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