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明诗意 山水通禅心
品读雅公的心意山水画
欣赏雅公的画作,有耳目一新之感。北宋黄休复在《益州名画录》有云:“拙规矩于方圆,鄙精研于彩绘。笔简形具,得之自然。莫可楷模,出于意表。故目之曰逸格尔。”用以形如其画,可谓契合无间。中国画坛到现在可以说是百家争鸣,流派林立,名家辈出。南有岭南画派的雅致清秀,北有长安画派的沉郁苍茫,各家各派亦各有特点。可品读雅公之画,却无任何明显的流派渊源,可谓独成一家。他的画构图奇特,用笔或简淡、或苍秀、或遒劲,不拘一格,笔墨境界丰富,让人观之顿悟,有出尘之感。
雅公曾说:“我的画是我通过长时间的摸索和认识提出来,只是更注重内心的感受,表达的是一种内心的映像,追求一种内省的纯粹;以心映山,是为心意山水。”读雅公的山水图卷,给人的感受更是一种心境的闲适。如以禅宗所说的三重境界来说山水画的创作,第一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说的是当今画坛一些重视写生、忠实记录自然外貌的写实派;第二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说的是创作中画家所看到的自然山水在其头脑中已经分解为构图、笔法、皴染、结构等形式要素,这类画家更注重画面的经营表现;而第三层“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正是雅公所追求之境,这是一种历经浮华得本真之境,在他那里山水已经和心灵相通,闭目则胸中有山,观山则物我同为山,达到一种澄明彻悟之境,即王国维所说的无我之境,物我同一,得山水心画相契自然之妙。
经过多年在山水画艺术之路上的汲汲求索,雅公已懂得自己的追求是什么,需要放弃的是什么,从心而动,山本是山,何必刻意去画山,水本就是水,何必力求去绘水,目光所及,皆印于心。所以当我问他的画的名字的时候,他说他所有的画都没有命名,这种空灵之境需要读者自己去想象。他是以心印画,他的读者也是以心印画,观者所看到的所受到的触动就是这幅画的最好画题。山在那里,水也在那里,笔墨之处是为山,留白之处正为水,千山万壑松风明月入眼入脑入心,由印象而为意识转成内心的感悟:就是山水即我,我写我心之山水意。老子所言“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这正是自然万物与心交融之境界。
雅公的山水画,看起来清寂、简雅,书卷气、文人气十足,但它又不同于传统的文人画。在他的画中无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舟一湖之具象的塑造,但却能让观者确切感受到画面山川林泉、草木葳蕤现实存在之意,而达到这样的妙境正是得益于他所创的以意驭形之法,其画简淡无彩,不求皴擦点染之繁芜,却又有笔势尽而意无穷之美。在笔法上他以心御意,笔墨纵横开阖,既重篆隶之古意空灵的笔力,又有行草写意飞逸纵横之韵味。目之所及,“空灵”、“飘逸”之风扑面而来,给人一派幽远沉静、古雅寂寥之美。
在多年的绘画生涯中,雅公从来没有放弃过探求个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笔墨语言的追求,他专注悠游于笔情墨趣之间,锤炼在传统笔墨运用上的技巧。他的书画,上趋远古,书画同归,线条、墨痕、笔迹高度简化成为一种符号,可以说是其字如画,其画如字。在他的画中,他把笔墨、皴擦、晕染等国画的形式概念抽象简洁到了极致,画中只留下了书画印的形式,诗意却自存于其中。我写我心,以意御笔,将情趣寓于笔墨丹青之中,简淡凝炼却意味无穷。其画比前人的逸笔草草之说更进一步地专注于表现内心,将具象、形式发展成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象。传统山水画的技法到他那里经过提炼,已经高度凝炼成为独具个性的笔墨语言。他以娴熟的笔墨,笔走龙蛇,画心中山水之意象。他的画之所以意境深远蕴含灵动,是因为其画中的山水意象是自然之意也是画中之意,更是画家心中之意。他在讲自己的艺术追求时曾说:“画者写境为下造境为上。造者创造也,心意山水就是画家内心山水的写照,笔墨的流动如同内心的律动,或丰富、或简单、或满纸烟云、或者数笔草草,均能够反映画者内心的真实;笔墨丹青的干净,是源于他内心的纯粹,任何绘画形式只要用真心真情去画,在感动自己的同时,也会深深地感动别人!”生活中他既是书画家,又是室内设计师,还是四川收藏古代石头狮子数量最多的收藏家之一,这三种身份相互促进,设计师那严密的理性思维、收藏家那深厚的传统文化修养与书画家那对艺术理想的终极追求相互碰撞、厚积薄发,终于自然而然地生发出其虚静自然、不拘一格的画风。
大道至简,得之不易,雅公的水墨山水极简极静之中更蕴含着一种传统文化的精神风骨。其画很少题诗,而诗之韵味却神藏其里。他之所以达到如此的艺术境界,因为他深知自古诗、书、画、印同源而相系,多年的笔耕墨浸中他深研传统,但不拘于传统,他很有感触地说起自己的创作历程:“宋元笔墨滋润,明清的逸笔了了,近代黄宾虹更是集大成者,每每让人感到高山仰止,但古人之心不同于我们之心,笔墨当随时代之流变,内心的真实才是我们的唯一。”正如他所说,他在艺术之路上汲古承今,吸收古人绘画的精神内核而加入现代的美学理念,才能卓尔不群,自成一家。他的探索的完全是从古意古法突破而出的极具现代感水墨艺术道路,其画散发着深刻浑然的历史气息,但又完全是他心中的桃花源,称之为“逸品”可谓确切。展卷品读,如武陵人之见桃源之境,恬然幽淡、自出忘却尘世、寂静无为的自然之心;看似随意涂抹,岂知其深涵山水真味之妙韵。
“逸品”虽妙,但历来存在争议,北宋黄休复将它列为四品之首;唐代朱景玄又将“逸品”列在四品之末,理由是“非画之本法,故目之为逸品,盖前古未有之法也”。同样在如今的现代,对于这个美的标准问题还是无法统一,如今他的作品虽然已多次荣登《美术报》等多家艺术专业报刊,得到愈来愈多的书画收藏者的认可,但还是有些人对于雅公的画风表示不认同甚至非议。当面对一些不理解或者否定意见的人他从不以为意,他曾坚定地说:“艺术上我绝不会改变或者去迎合谁,我既然选择心意山水这一条路,就要孤独地走下去。”从雅公身上,我看到了一位艺术的苦行僧的形象,他执着于内心,他于艺术道路上“一意孤行”,不追随流俗时念,不低头做态去媚俗,在当今浮躁的画坛,他对艺术的这种执着实是令人钦敬。他的读书、作画、搞收藏,完全是源于一种内在需求,正如他所秉持的艺术理念是多年对艺术和生命的体验凝聚而成,山水是心意的山水,书法是禅意的书法,以此观之可谓画如其人。我相信假以时日他的艺术创作将会取得更大的成就,其艺术风格也会为更多人所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