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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 艺术审美的一种品格

2012年11月30日 11:03:02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五代石恪以狂草的笔意,画出深具禅意的《二祖调心图》;南宋的减笔人物画家梁楷创造了泼墨法,运用豪放而简洁的笔墨,生动地表现人物的神韵,创作了《泼墨仙人图》、《李太白行吟图》等杰出的写意人物画作品;明清时期也不乏优秀的水墨写意人物小品。写意人物画历史悠久,在近现代又得到长足的发展,出现了任伯年、徐悲鸿、蒋兆和等大家。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随着大力提倡主题性绘画,写意人物画的发展迅速,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画种。

那时,美术院校的课程设置受苏联影响,不仅是油画雕塑等专业注重素描和写生,水墨人物写生课便是中国画人物专业里的一个重要课程。学生在写生中面对模特,练习观察、研究和表现客观物象的方法。学生们不仅在造型上打下坚实的基础,还由此研究和掌握水墨材质的特点及其性能。在多年的教学中,各个学院形成自己的教学风格。如中央美术学院的写生造型在讲究严谨中不乏开阔的视野,而解放军艺术学院由于注重主旋律的军事题材,比较强调规范和方正的样貌。张立奎,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后又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水墨人物研究生班,他兼收两家美术学院教学之长,造型基本功扎实,又艺术思想活跃,重视探索与创新。经过多年的实践,他的人物画已经有鲜明的个性面貌。他的画风让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一个 “野”字。

张立奎的写意人物画的“野”体现在两方面,一是画中的人物形象野,二是画风野。在他的水墨写生中,人物的形象大都憨态可掬,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仿佛就是田间地头不修边幅随意唠嗑说笑的农民兄弟,带有一定的喜乐感和幽默感。长期以来,我们对所谓的底层劳动人民的描写,往往是站在一种不平等的位置和角度去观察去表现。大家一定都听过渔夫和有钱人在海边晒太阳的故事,有钱人认为渔夫应该去多打鱼,去努力工作,成为一个有钱人,这样就可以来海边晒太阳了。可是乐于现状的渔夫告诉他:“我现在不正晒着太阳吗?”这个故事让我们思考,究竟什么是快乐。我们常常以自己以为的快乐去理解他人,当我们以同情的眼光去怜悯那些所谓底层的人群时,我们实际上没有走进他们中间,成为他们的一员,去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当我们在画室找个农民来写生,或者下乡采风时,让他坐好给我们画时,他们的表情、状态是紧张、拘谨、局促不安的,我们不自觉地站在了农民的对面。而张立奎的水墨写生,已经模糊了这种面对面的关系,画家在创作过程中和他们融为一体了。面对农民,画家往往有不同的身份,有旁观者、倾诉者、批判者、歌颂者,一个旁观者画家画出的农民和张立奎笔下的农民绝对是不一样的,这里不是说艺术水平的高低,旁观者也可以把农民形象画得很深刻,而是说人物形象呈现的面貌有很大的差异。看张立奎的水墨人物写生有种感动,那些模特很放松,脸上手上还带着泥巴,头发乱糟糟像丛野草,充满“野趣”。

张立奎的水墨写生表面上看好像没有什么规矩章法,用笔用墨、线条皴法都很“野”。但是,在野中可以看出他的艺术功力、修养和格调。艺术中的“野”,是指超越约定俗成规矩的界限范围和突破程式化的审美追求,它虽不“规范”,但是让人耳目一新,精神为之一振,并带给人们新的思考和启迪。敢于突破,是艺术家勇气和胆识的表现。张立奎在写生中,不再为线条的转承启合、墨色的浓淡干湿、皴法的程式章法所束缚,是他艺术经验和修养积累的结果。他艺术中的“野”实际上是脱胎于传统的笔法皴法,山水画中的“枯柴描”、“披麻短笔”和“乱柴皴”被他巧妙地、随意率性地运用在人物写生中。还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笔法、皴法是在张立奎很兴奋的状态下挥洒出来的,也能感受到他行笔间的速度、节奏和锋芒以及内心的激情。

张立奎靠自己的勤奋和悟性,正在书写着自己的艺术人生。

(责任编辑:易笑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