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象”世界的构筑
浅谈阎真人物画的审美追求
中国画的艺术本质,在于把客观物象纯化并提升为“心象”,由此来体会出艺术家的智慧与才情。当然,画家能否自觉地去追寻并求解“心象”,完成从物质到精神,形而下到形而上的转换与提升,是扣问并求解“心象”的必由之路。中国画的风格、美感的丰富性与多样性,都是由此演绎出来的。
以“内美”为精神目标的探索与实践,形成了画家阎真绘画的独特形式结构域美感特征。作为学者型的画家,阎真对艺术的思考是:始终遵循中华民族的“意象造型”原则。靠近原始,靠近自然,力避矫揉造作和故作姿态。他始终认为艺术的生命力在于独创,那些笼罩在大师、前人光芒之下跳不出来的东西在严格的层面上说不是真正的艺术。由此画家奠定了自己的艺术取向与审美尺度,确立了自己的艺术出发点,使自己的艺术实现了超越,而直指心灵深处。
就此而言,阎真的绘画当属心灵图景的折射,也可以这样说:他的绘画就是心灵的艺术。分析作品不难看到,阎真是从纵向与横向两个方面去结构作品的,即,把握传统的历史性概念,并提取其经典的元素入画,使作品获得了更大的审美空间。而另一特征是:阎真把握了当代文化语境,以当代文化的丰富性与多样性作为精神资源,补充、重构作品的结构与品质,走出传统文人画的狭小天地,以“心象”为主题,凭借感性直觉的生动形式,去抒写心灵图景。
在阎真的笔下,绘画及其形式、笔墨都从属于一种精神的追求,他们又必然是一种非逻辑的与非客观性的想象自由的结果,而有不同的心象连缀画面只能是超物质规律的世界或理想的世界的展现。
在阎真的人物作品中,画家基本强调了线条和弱化了色彩的表达。不同于古人的是,在这里,画家不再以古人的心态和笔墨去展现孤芳自赏无病呻吟的自娱自乐,而是率性信笔、挥洒自由、色墨并用、点线游动,去表现一种充满激情与活力的人物生存状态,由于画家追求独立品格,这就使得他笔下的情景已经完全超越了图式本身,折射出心灵图景的生命与活力。
阎真的作品,显示出鲜明的风格特征,特别是线条对造型的完全驾驭上,密而不杂,跳跃中见沉稳,交错中见厚重,并且还赋予墨色处理,使得画面相得益彰,具有一种柔中见刚的现代感,同时也建构了一种诗情美的形式,因此画面所产生的强烈视觉效果:仿佛是“平地一声雷”的响亮和鲜活,仿佛是远古足音重现其青春步伐,仿佛是文明的碎片被重新组合,产生焕然一新的面貌。
在人物的形象处理上,画家借鉴并运用了某些现代艺术原理,首先是确定一种形式美感,与他力求表现的“心象”世界相联系。所以在阎真的笔下,人物形象的处理时特具形式美感的,并且是自由的,他们成了视觉表现形式探索、实验的直接动因,使得画家的作品成为纯心灵的映像和震颤的轨迹。这就突破了传统绘画的藩篱,成为画家主观心灵的袒露,并给读者以精神上的审美享受。
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阎真的画实际上是他心灵图解幻化的纯客观自然物,他借太行山人们的生活片段的表现,与其说是反映世态生活,还不如说是展示自我的心灵意绪。是一种“内美”境界的诞生。
阎真是一位处于变革时代的画家,置身于从传统向现代“转型”的过程中,这已成为他挥之不去的精神烙印。他眷恋传统,向往现代的复杂心态构成了他独具特点的艺术风格。他毅然选择了到心灵深处去发现、寻找主题和灵感方式。在他的作品中,他捕捉并定格的是心灵瞬间闪现的幻觉乃至错觉,以及记忆、追念中能暗示情绪、隐喻向往及一系列的心象符号,这不仅仅使他的作品带有“陌生化”的新奇感,而且也大大开拓了艺术表现的天地、使不同时空与遥相阻隔的文化意识、历史遗韵、当代语境、现代意味与自我感受等,均在对人物的独到刻画和表现中,在意绪和想象的作用下,成为浓缩心态、感受和创造性的体现。
阎真以毕生精力去追求“心象”世界,他是一个既要对得起过去,也要对得起未来的画家,他在当代中国画坛的意义在于,他把他的作品留给欣赏者去做最后的求解,显示了一个深广而又博大的艺术胸怀,也许这就是他的画作使我关注并深深吸引的个中因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