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焊接工用的沉重的金属面具:两根接线从面具上两个USB接口拉出来，分别连到一个电脑上用的摄像头和麦克风上。一个好奇的年轻女观众先是戴上一个眼镜状显示器，再把面具扣到脸上，左手拿着麦克风，右手举着摄像头，向前摸索着走去……这时，摄像头取代了她的眼睛，麦克风则变成了她的耳朵，扬声器成了她的嘴。因为视频时不时延迟，她走得颤颤悠悠，引来数十人“强力围观”。这个名为《USB器官》的装置艺术作品，出现在杭州“就尬?That's It?杭州现象X青年艺术家联展”上。一位围观者向记者汇报了他的“围观心得”：“人类科技改变了世界，而人也越来越依赖自己创造的机器，或许有一天人的器官都会被机械取代。只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进化，还是退化……”听罢这番话，策展人、一三次方艺术空间总监白微微脸上现出笑意，转头对记者说：“你瞧，杭州人与当代艺术，并不是绝缘的。”这，正是她花大力气办起这个展览想要获得的答案。

这个名字稀奇古怪的艺术展，前天在南山路中国美院对面的意思空间开幕，为期一个月。“‘就尬’是杭州话‘就是这样吗’的意思。”白微微解释道，“用问号，一方面是体现年轻艺术家对当代艺术当下在杭州的边缘化生存状态的思辨, 另一方面是为了启发杭州公众对当代艺术的兴趣。”所以，这展览完全免费，谁都可以走进去看。展览展出的作品涵盖了多种创作媒介，有油画、装置、摄影、录像、动画、程序影像、行为摄影等。3扇旧木门搭成的一个三棱柱空间, 每扇门上都有一个猫眼, 你看到有人在敲门有人在上楼梯;还有一段视频，是一个宇航员在神秘的超现实环境中挣扎……其费解程度，让每个观众都掀起了头脑风暴，足以杀死N个脑细胞。

白微微告诉记者：“13位参展艺术家，全部出生于1980年到1985年之间。”不过他们身上更为鲜明的标签，是路对面的美院――他们都是从中国美院毕业的，其中有的留校当老师，比如《USB器官》的作者吴珏辉，就是美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的老师。“我是杭州人，之前在伦敦艺术大学留学，去年10月才回来。”白微微在英国的研究方向是如何拉近艺术与公众的关系。回到家乡，她想实践自己的专业课题。“在杭州做了次调查，发现IT白领、浙大博士这样的精英没看过任何艺术展。我很吃惊，这在北京是不可思议的。北京即便是普通市民，也至少看过一次艺术展览。”这使她萌生了组织这次纯公益展览的想法，让杭州老百姓从“看西洋镜”的心态开始接触当代艺术。

“愿意花两万元买个LV包包的人，在装修自家的卧室时，一定会选择从艺术画廊而不是装修市场里选购油画，两种画挂在自家的墙上，格调是完全不同的。而摄影、录像、装置艺术品，也作为收藏品一天天地受到青睐，这是个必然趋势。大家都看得到，杭州每年LV的销量有多大。接下去，就会轮到以油画为主的当代艺术了。”白微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