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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传统和前卫是一个东西

2010年11月10日 09:26:11  来源:深圳特区报

近日,徐冰来到深圳领取中国杯帆船赛蓝色盛典“时代骑士”的勋章。作为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说文解字”艺术家,徐冰无疑是融会贯通古今中外语言符号的“前卫”艺术骑士。然而,徐冰对于“前卫”一词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他尊重并热爱着老祖宗的传统,在大学期间学习的也是版画,属于传统的“好学生”。但后来还是被划分到“前卫”去了。艺术欣赏常常有种过于简单的论调:但凡看不懂的都叫做“前卫”。徐冰的每件作品都出人意料。从相似的《天书》、《鬼打墙》、《地书》、《新英文书法》,到迥异的《烟草计划》、《尘埃》、《木·林·森》,再到最新的《凤凰》,他的艺术作品很难被归类,却又自由地存在于各种语境中。因为无法定义的新鲜与陌生,徐冰也被贴上了“前卫”的标签。

1987年,徐冰开始在中央美院一个小房间里以特有的耐心和技艺刻制了4000多个自己创造出来的字。这些字没有一个是可释读的,被命名为《天书》。有评论称“当这些字通过雕版印刷出来并装帧成线装书的时候,呈现出了这些‘伪文字’的当代性——严肃、庄重的形式下却没有任何意义。”谁都读不懂的《天书》是徐冰“前卫”的开始;20年后,徐冰又端出一本谁都读得懂的《地书》。“这两本看上去截然不同的书有共同之处,不管你讲什么语言,也不管你是否受过教育,它们平等地对待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徐冰说。在天书与地书之间,1990年,徐冰从北京来到纽约,这一待就是18年。1999年,他获得美国最负盛名的文化奖“麦克·阿瑟天才奖”,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然而这并未能打消徐冰回国的念头。2007年,亲近传统的徐冰又从纽约回到北京,并出任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在天壤之别、东西差异中,徐冰认为自己的创作始终不是天外飞仙,而是永远随着生活环境、随着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以及所处的时代来进行。“你生活在哪,就面对哪的问题,有生活就有艺术。”

记者:“时代骑士勋章”标示着站在时代的前端,而你也常被标榜为“前卫”艺术家。你认为自己是一个传统的人还是前卫的人?

徐冰:传统和前卫其实是一个东西。过去的传统里面有非常前卫的东西,就像宋代的绘画,我们今天觉得好看,因为宋代的绘画里一定有当代的东西。传统和前卫其实是相互转换的。

记者:诸如你非常出名的作品《天书》、《地书》、《新英文书法》,在“文字游戏”创作方面,未来有什么新想法吗?

徐冰:这个东西很难预计。我实际上是随着生活环境、随着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以及所处的时代来进行创作的。你生活在哪,就面对哪的问题,有生活就有艺术。至于艺术的形式和语言,都是随着你对时代的认识自然带出来的。因为我要说过去没人说的话,所以我寻找到的艺术语言也应该是没有人用过的。文字是我比较喜欢、也比较敏感的;而中国文字的特殊性就在于象形文字和咱们的关系。

记者:你自己懂多少国的语言,认得多少种文字?

徐冰:我的语言能力并不强。我在西方世界生活了18年,可是我的英语并不好。我的那些文字其实也和正常文字的功能不同。其他的文字的功能都是沟通、交流、传达信息,而我那些文字都是不沟通、阻截沟通,在你的思维中制造麻烦,制造阻截。中国的方法其实是非常智慧的,是声东击西的。它好像在说这件事,但其实是在跟你暗示别的事儿。有些方法是通过不沟通达到沟通的,比如给你提供特殊的环境,让你自己获得顿悟的机会。

记者:你曾说你不喜欢明确的东西,这个结论本身是不是就挺明确的?

徐冰:任何语言,最后都是要落实到明确的。因为它是由一个一个的文字概念组成的。事实上,上个世纪的哲学家一直在探讨文字的作用,到底文字能够传达多少我们的思想。

记者:你觉得文字的作用是什么?

徐冰:文字的作用说起来有点复杂。比如“惊天地泣鬼神”的“仓颉造字”的典故。传说仓颉造字成功,那天白日竟然下粟如雨,晚上听到鬼哭魂嚎。老天爷受到了惊吓,所以给人类下了很多粮食,担心人类从此舞文弄墨不农耕,这是文字的负面作用;鬼彻夜啼哭,担心人类有文字后就把他们的罪行记录在案,这又是文字积极的作用。其实我们探讨的很多东西,我们的祖先认识都是很清楚的。

记者:你曾说:“社会主义背景艺术家的基因,无法掩饰地总要暴露出来。”在你的作品中,社会主义的记号是如何显现出来的?

徐冰:这种东西一解释很容易变得有点简单。我们对于当代艺术的反省和艺术与人民之间的关系、艺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等等这些问题,其实是我们过去的艺术基因。但在今天大的环境和世界格局的建立之下,这些关系都掺杂了复杂的、多层面的因素。但是我想,每个人把自己的局限性使用好,转化成有益的东西,转化成别人没有的东西,这是我们需要做的,因为我们过去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对于中国人的课题,应该就是要面对历史的东西。怎么样看到和反思每一段背景,同时看到这里面还剩下有什么,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这是我们需要用的。

记者:在现在中国留下的民族性的东西中,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徐冰:实际上古代的传统看世界的方法和态度是非常优秀的,当然除了这些营养外,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层面的营养。比如说社会主义时期的一些文化,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一定有很多对于我们未来文化建设有用的东西。事实上,任何东西要从方法的角度看,它必然是有些东西是可以使用的。我们如果把过去的东西完全无视或者不直面,那么我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记者:你在国外待了多年后,回国开始涉及政务这一块。这会否对个人的创作有影响、改变以及限制?

徐冰:对于个人的创作,确实在时间上会有影响;但是由于你对现实的参与和介入,它反倒对你思想的提升是有帮助的。因为在西方十几年作为独立艺术家的经验和在中国大环境、大背景下的经验确实是完全不同的。这种反差我是喜欢的。因为艺术家思维的能力是非常重要。

记者:觉得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如何?

徐冰:表面繁荣吧,实际上需要真正的创作与在艺术语言上有建树的艺术家。

徐冰,1955年生于重庆,长在北京。1977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毕业后留校任教;1987年获中央美院硕士学位;1990年移居美国;2007年回国任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作品曾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伦敦大英博物馆、法国卢浮宫博物馆、纽约现代美术馆等艺术机构展出;曾获得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第十四届日本福冈亚洲文化奖、全美版画家协会版画艺术终身成就奖等奖项。

(责任编辑: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