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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鹰

胡少奎/文
2012年06月08日 16:04:17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大清国被辛亥革命一阵风刮没了,八旗子弟的生活虽然成了问题,但这些人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已然积久成习,在玩儿上莫不如此。驯鹰、养鹰、放鹰是老北京一些 “秧子们”的嗜好。旗人生性就对鹰有着拉不断、扯不断的情感,到了晚清,那些人弓马虽然荒疏,但提笼架鸟提拉獾的功夫却有长足发展。

清末民初是京城玩儿鹰的鼎盛时期,从皇族贵戚到庶民百姓,对玩鹰都有所偏好。鹰分大鹰和小鹰。生鹰,不管来自何处,都得经过驯化,未经驯化的鹰不听话,撒开就会回归它的大自然,就是不跑也不会“拿活”。驯鹰的第一步是熬鹰。就是不让它合眼,熬它的野性。鹰大白天不会睡,只有晚上它才犯困。人看着它,就是看它一眨嘛眼,就拿小棍儿在它站的荡绳上敲一下,提醒它别闭眼。鹰到晚上不会乱飞,一般会带着它去人多的地方儿,分散它的注意力,让它没工夫合眼。驯鹰是个累活儿,一个人干不了。小时候参与过爷爷的驯鹰计划。每天晚饭前后的任务是拿根小棍儿在鹰跟前大眼儿瞪小眼儿地坐着,晚饭后爷爷架着鹰出去遛弯。哪儿热闹往哪儿去,什么珠市口前门、西四牌楼那一带,一通遛,走累了就找个买卖摊灯底下站会儿。这时候儿是熬鹰人聚会的钟点儿,不大会儿就能凑过几个一样架着鹰的“驯友儿”。大家相互寒暄,就像打牌人见面就聊“屁乎儿”一样,这帮爷说的都是怎么玩鹰那档子事儿。

那时候北京城里有很多“酒铺儿”很专业,不卖饭,就是凉菜,大缸和坛子里装着散酒,用“酒提”直接打进酒杯,半夜三更的“酒铺儿”里熬鹰的居多。大掌柜跟喝酒的看上去都挺熟,进来人儿就说一句“吆!今儿您晚点儿了……”不用吩咐,就把酒给打上了,小凉菜儿很经济,花不了几个钱儿就可以弄个下酒菜儿。酒馆里喝酒的一水儿都是老爷们,那会儿没见过女的进“酒铺儿”。后半夜,熬鹰的通常都在西四、平安里一带茶馆儿聚齐儿。鹰怕热,所以茶馆儿老板就专门为这帮熬鹰的在外头备下八仙桌、大条凳,省着让鹰不舒服。坐下来沏壶茉莉双熏,就开始云山雾罩地海聊。茶馆儿里也有诸如花生、炒豆一类解闷儿的小吃。聊着聊着就到早晨了,东边天刚一蒙蒙亮儿,鹰的精神就来了,乍着膀子扑棱,不担心它跑了,因为鹰尾(念:yi,三声)巴那几根大毛都拴着呢。这会儿就得赶紧给鹰带上小皮帽子,回去把鹰交给白班值守的人继续熬着它。就这么熬着它,每天早上天刚刚亮察看鹰的神态,一般五六天,十来天生鹰慢慢儿就熟了,野性褪去以后白天再看见人就不一惊一乍了。这时候那个小皮帽儿就可以去掉。也就差不多驯出来了。

驯鹰的目的是让它“拿活”捕猎,所以驯化好了就要去野外放鹰、逮鸟,捉野兔什么的。也有那种驯鹰就是为了玩、寻开心,让鹰和其他动物相配合,表演个小节目儿博主人一乐。记得爷爷讲过,民国时期有几家玩鹰的遗少,一到冬天就凑一块儿去南苑放鹰。最多时可以达到几十人,打狼一样声势浩大,装备精良,猎枪弓弩、牵狗拽羊还有拉着猴子的,热闹非凡,找好地方,小力巴儿立即搭棚摆酒,一帮伙计就去草棵子里打草惊兔儿。一旦看见兔子跑出来,这边就把老鹰的帽子褪下来,伺机即放出。鹰在太空中盘旋,发现兔子乱窜,翻身扑过来,一爪子就给它按那,这功夫几只猎狗及时赶来增援,叼住野兔乱甩,猴子这节骨眼也骑在羊背上狂奔而来,从猎狗嘴里接过野兔,连窜带蹦地跑过来献给主人。

这过程像编排好的戏一样严丝合缝儿,那是少爷秧子们花重金聘请各种“把式”驯养的结果,最后就为这一乐儿。每年一到实冬腊月,天冷到“腊七腊八冻死寒鸦”那几天,都是老北京的秧子们“放鹰”的好日子。据说,这几天的兔脑能做妇女用的“兔脑丸”,但必须是经过鹰追狗赶充足了血的才好入药。所以,时令节气,也是一些玩儿家的节日,包括经过驯化的鹰,在这一天也可以撒了欢地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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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