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里的“儿化音”
身边的朋友常说:把普通话后尾(读:以儿)加儿化就是“北京话”了。其实不然,北京话里的儿化音还是挺有讲究的。举个例子吧,北京人在说地名儿的时候“大前门”、“地安门”、“东直门”、“永定门”等等都不儿化。唯独提起“东便门儿”、“西便门儿”时就儿化,原因很简单——那是京城的两个“非正式小便门儿”。北京人之间相互称呼也是如此:“小丫头儿”、“小小子儿”、“小姑娘儿”、“小屁孩儿”......都是儿化。而“大爷大妈”、“大哥大嫂”、“大厨师大掌柜”,因为“大”就都不“儿化”。说到东西物件儿也一样:“小板凳儿”、“小木棍儿”,吃饭用的“小勺儿”、“小碗儿”、“小蝶儿”,削水果的“小刀儿”什么的就得儿化。
反过来,那些“大板凳”,公用的“大勺”、“大海碗”,切菜“大刀”您就得字正腔圆地说大音。所以,您要给大板凳后头缀上“儿化”,那可就该让别人抓瞎了,因为“大板凳儿”顶多是比较“小板凳儿”大那么一丁点儿的“中号小板凳儿”,而非是能坐两三个大老爷们一米多长的“大板凳”。而且,尽管您去掉前缀的“小”字光说“棍儿”、“勺儿”、“碗儿”用北京话的“儿化音”仍可以准确定位物件儿的大小体量。虽然这都是些日常生活的大白话儿,就连小孩子都能明白的事情,人际交往中我们谁都可以随意发挥脱口而出,可是弄不好就会在大庭广众前“露怯”,完了您自个儿还不知道错在何处......
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是,受到重视和尊重的人或事物少见“儿化”。相反,对一些表示轻蔑不屑,都值不当得用正眼瞧它的人或事物则儿化。比如:恩师,教授,科学家,大学生,将军,勇士等等全都是大音儿以示敬意。反过来,说一些站岗的小兵儿,刚来的小徒弟儿,小日本儿,芝麻大的小官儿——语气中显示和流露着轻蔑与不屑,不受到重视及人和事物本身的轻、小、嫩、细特征。其实“儿化”的滥觞应是“川音”,以我外行的耳朵听上去似乎每组发音中都带有“儿化”元素(信口一说,不是专家亦非管理方言的大官儿)。北京人使用“肯定语气”和“放狠话”时也少用“儿化”。比如哥俩喝酒高兴了,其中一位说:“嘚活,连这瓶子酒撅了它就算完事!”——非常坚决无戏言,不加任何随意成分,如果“儿化”就不庄重了;再比如两口子路边吵架,女人怒骂,男人斥云:抽风啊!您赶紧,头喽有茅房,上哪唚切!甭逮马路上现眼!——斩钉截铁不容商议,“儿化”语气会减弱威慑力度。
一般来说,“儿化音”都出现在气氛融洽的闲谈中,如果是正式的场合发个言、讲个话、主持个节目什么的,大多是要以字正腔圆的大音儿说国语或者普通话。眼下电视和其他媒体都喜欢搞那种轻松活泼的娱乐节目,于是“北京话的儿化音”就被主持人们派上了大用场,闲谈聊天戏谑调侃使得气氛愈加融洽和谐轻松。假如在这种场合主持人还用那种“新闻联播”的“官话儿”——拧着腮帮子“跩文”,那是会让观众相当“受累”地——听着别扭啊!这也许就是“国语官话儿”和“闲扯聊天儿”,或者说是有没有儿化音的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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